說的很輕易,眉眼中卻有遮掩不住的得意神采。
銀桂說,有幾次老爺在她院子外走過,說到底不過是想讓她主動出去迎罷了,她偏不,她就在屋子裡和歡哥說笑。
說到底在老爺心裡歡哥是姚家的嫡子,老爺不能為了嫡女不要嫡子。
她還年輕,家裡的幾個姨娘還都看她的眼色,這幾天她不讓老爺進門,她們幾個誰也不敢放肆而為。
熬不了兩日,老爺就會讓人將鋪蓋搬回屋子裡。
到時候她在哭一鼻子,讓老爺答應將孫媽媽和丹桂暫時送去莊子上。
男人還不就是那點的心思,這些年她在這上面一直把握的很好。
張瑜貞正要說話,丫鬟端來茶點,湘色的簾子撩起來,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爆竹聲響。
張氏和張瑜貞對望一眼,“這是哪裡傳來的聲音?”
下人忙道:“和我們家隔著一條衚衕的宅子有人住了,正在放爆竹。”
隔著一條衚衕的宅子?
張氏記得那宅院很大,是不是京裡哪位大人換宅子。
張瑜貞笑道:“你可要有新鄰了,改日讓人去拜會一下。”
這是禮數。
張氏點點頭,吩咐下人,“讓人去打聽打聽。”這兩條衚衕住的非富即貴,打聲招呼總是好的。
“拿著東西過去。”
下人道:“太太放心,就照每次的規矩去辦。”
……
新開的宅院是一片的紅火,大紅燈籠就在廊下高高地掛著,小廝們都是喜氣洋洋,來回地搬著東西。
管事不停地囑咐,“慢著點,小心著點,別碰壞了東西。”
馬車還一輛輛地跟過來,一看就是大家的氣派。
姚家的下人迎過去,先客客氣氣地介紹,“我們是隔了一條衚衕的姚家。”
管事聽了眉毛也不動一下。
姚家的下人有些失望,不停地翹腳向周圍看,想要看清楚燈籠上寫的是什麼字。
“我們老爺是……”
下人的話頓時淹沒在爆竹聲中。
門口的婆子嘻嘻哈哈。“快點,快點別誤了好時辰。”
都是一水的楠木傢俱,還有幾把磨的油亮的紫檀椅子。
姚家下人找了機會和旁邊的管事閒談。“這是從哪裡搬過來的。”
管事的道:“也不遠。”
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什麼人家這樣目中無人,難不成官職比老爺還高。家世及得上勳貴不成?
下人挺起胸脯,“我們家大人是……”
“我知道你們家大人是誰,我知道那會兒你還在娘抱裡呢。”
管事的話音剛落,旁邊的婆子也被逗笑了。
這是什麼話,姚家下人被笑得訕然。
管事的道:“你家大人是從泰興出來的,考上進士之後去了翰林院,三年熬到外放謀了個地方官職,娶了新太太之後才在吏部做侍郎。”
管事的聲音帶著幾分的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