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姚宜聞坐下來,“刑部的人來問,說你跟餘家買了宣府的田地是不是真的?”
說不定這件事是虛傳,就想外面都說沈家要買宣府的田地。
“是真的。”婉寧回答的很乾脆。
姚宜聞不禁抬起眼睛,“為什麼要買宣府的田地?難不成你也要學著沈家去賣鹽?”一個內宅的小姐,賣茶葉已經讓人議論。在學著去賣鹽,難不成要做真正的鹽商?
婉寧看向父親。“太祖建國時就說過糧乃立國根本,邊疆開荒種糧不收賦稅。餘家要離開京城回到鳳陽,宣府的田地自然不能千里迢迢地來打理,正好我的茶也要賣去南直隸,我的家在京城,回去賣茶也不便利,餘家賣茶,我買了田地秋收時賣糧有何不妥?”
“那麼多人買田地,難不成都要去做鹽商?每年去宣府收米的米商也有不少,再說餘家的土地離宣府城還有些距離,再走幾十裡還有達官顯貴的莊子在,那些達官顯貴也是鹽商?”
田地買來出了糧食可以賣糧,誰說一定要用來換鹽引。
姚宜聞頓時被頂了回來。
婉寧接著道:“餘家的土地便宜,我才買來,文書都十分齊全,刑部的大人要看,父親就將文書遞過去。”婉寧看向童媽媽,童媽媽立即進了內室將文書拿出來交到姚宜聞手上。
婉寧看著姚宜聞,“父親不要耽擱了,免得讓人誤會,以為我是要做什麼大鹽商。”
看著女兒的側臉,姚宜聞不由地嘆了口氣,婉寧做生意是從泰興開始的,因為壽氏對婉寧不好,沈家來幫忙婉寧才想了這樣的法子,現在將茶葉賣到了京城,他心裡覺得虧欠婉寧也沒有插手。
至於用自己的銀錢買田地,文書和魚鱗冊又都齊全,還有什麼好說的。
姚宜聞站起身,“我去說一聲。”
“父親要先和母親商量嗎?”婉寧的聲音帶著幾分的質疑,嘴角微微地揚起還有幾分的譏誚。
婉寧那雙清亮的眼睛就這樣注視著他。
讓他想起這些年的過往。
要不是他聽張氏的也不會將婉寧送去族裡。
姚宜聞搖頭道:“這是你的事,你母親不用知道。”
……
張氏吩咐婆子,“去外面等著,見到老爺就說我在擔心,現在正好是該吃飯的時候,若不然讓廚房準備些酒菜送過去。”
先要將人穩下來。然後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好給她時間去跟父親說。
朝廷上的事,老爺還是聽父親的。
婆子應了一聲去長廊裡等姚宜聞。
張氏穿上氅衣剛準備出門。婆子就匆匆忙忙走回來,“太太。老爺說不用了,已經拿了什麼東西將那位大人送走了。”
就這樣送走了?
完全沒有讓她插手。
張氏愣在那裡,她連老爺送出去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
刑部的鄭敏從姚家出來,徑直回到衙門,衙門裡還有幾位大人為了這個案子爭的臉紅耳赤。
“還審什麼,證據確鑿,這種小事還要請皇上親自過問不成?南直隸的案子就是皇上欽命的崔大人來審,這次若是再如此。我們刑部的臉面往哪裡擱……”
“可是這案子該怎麼定……是要將李大人請過來,還是……”
“請什麼請,不過有軍功在身,怎麼,大周朝的律法還奈何他不得了?”
光是刑部就多一半的傾向給李成茂定罪。
鄭敏在門外微微一笑,撩開官服走進去。
各位大人都看向鄭敏。
“怎麼樣,案宗拿來了沒有?我們今天早些動手寫奏摺,也好讓皇上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