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道:“餘家回到鳳陽之後準備要做什麼?”
這個餘大太太還沒有想過,她吞嚥一口搖搖頭。
婉寧輕輕地道:“我家的茶在鳳陽還沒有人代賣。”
餘大太太的眼睛頓時亮起來。“小姐是說……”
“不走商,不去邊疆換鹽引,不一定就不再經商,餘大太太到了鳳陽應該不會坐吃山空,定然還想要做鋪子,如果餘家願意,可以代賣我的新茶。”
餘大太太頓時站起身,“那自然是好。”
京裡已經時興的東西,出京也會有銷路,這是多少年的慣例,尤其是新出的東西,尤其是代賣,那是基本不蝕本的買賣啊。
姚七小姐的話,真是解了她的心憂。
婉寧道:“只是有一樣,既然我們是長久的買賣,餘家的在宣府的田地是什麼情形,餘大太太要跟我說個清清楚楚。”
餘大太太剛要說話,婉寧伸出手來阻止,接著道:“我想知道要賣的田地有多少佃戶耕種,餘家多少人在管,用了多少的流民,每年出多少糧食,既然是墾荒,魚鱗冊是什麼時候拿到的,餘家出事之後又有誰在管,今年出了多少糧,在和沈家商量賣地之前,有沒有許諾賣給別人,餘家在宣府已經有一段日子,宣府那邊是個什麼情形,每年的鹽引可好換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餘大太太沒有記全,轉頭去看身邊的管事。
管事也驚呆地看著姚七小姐,幾乎忘記了禮數。
姚七小姐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
根本不像是個剛剛經商的新手,而是十分的熟練的行家。
婉寧沉下眼睛,“如果餘大太太不方便說,可以回去想想。”
姚七小姐本來熱絡的神情頓時冷淡不少。
做商人的都知道,什麼叫做趁熱打鐵,來之前她就知道不能小看姚七小姐,這次見面聽到姚七小姐說了這麼多話,她心裡就更加堅定了,田要賣給沈家,這樣就和姚七小姐有了關係,代賣茶葉的事不如立即就定下來,免得日長夢多。
如今不再是一筆買賣,而是長久之計,從前想要隱瞞的事,她現在也會說個明明白白。好讓姚七小姐知道她的為人,放心將茶交給她。
餘大太太看向管事,“你就原原本本地都跟姚七小姐說清楚。”
管事應了一聲從懷裡拿出了賬本。
婉寧道:“今天的事。餘大太太先不要讓別人知曉,對外面也不要說。是我要買餘家的田產。”所以她才會讓餘大太太喬裝成下人來到沈家。
有些生意就是這樣,沒做成之前不能讓外面人知曉,餘大太太想一想也就放下心來,“不怕跟七小姐說,我們餘家今年就沒有讓人種田,不過田地也沒有空著,是當做軍屯種的。”
當做軍屯種是什麼意思?怎麼和朝廷牽扯上了關係?
餘大太太看了看管事,管事開始慢慢地回稟。
……
將餘家人送走。婉寧回到內宅裡。
沈敬元忙站起身,“餘家的田有沒有問題?”
婉寧搖搖頭,“沒事。”
沈敬元鬆了口氣,“那個丁舉人是餘大太太的侄兒,看中了我們家在揚州經商,餘家的祖籍是鳳陽,鳳陽和揚州很近,餘家也是將來想求個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