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又再行禮。然後抬起頭,“請娘娘準臣女上前。”
順妃頜首,“準了。”
婉寧看向旁邊的宮人,“能否勞煩姑姑將炭盆擺過來些。”
宮人驚訝地抬起頭看向了順妃。
“姑姑不能動炭盆,是不是因為順妃娘娘不喜炭火?”
聽得這話,順妃登時坐直了身子。
宮人詫異地張開嘴,半晌才道:“娘娘……”
看著紅紅的炭火,順妃忍不住捂嘴咳嗽起來,半晌才算止住,用帕子遮掩了口鼻。詫異地看婉寧,“你怎麼知曉本宮不喜炭火?”
婉寧道:“娘娘進屋之後看到炭火就皺起眉頭,坐下來時,身體向左傾,因為右邊是炭盆。還用帕子遮掩了口鼻,皺起眉頭。”
“惠妃娘娘用的是手爐,順妃娘娘拿在手裡的卻是湯婆子,湯婆子比手爐要大,拿在手裡不免笨拙,順妃娘娘棄用手爐,是因為手爐裡面要放炭火。順妃娘娘鼻子微紅,臉上有紅斑,聲音稍稍沙啞,不時要清清嗓子,是否到了用炭時,便會有如此的病症?”
婉寧安然地站在那裡。目光微垂,說話有條有理,沒有半點的慌亂。
順妃本來是問忠義侯世子的病症,沒想到婉寧卻說出這些話來。
順妃娘娘沒有說話,卻不知怎麼的張氏整顆心緊張地揪在一起。
順妃詫異地和惠妃對視。然後將目光落在婉寧身上,“是,本宮……就是因此不喜歡炭火。”
安怡郡主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你知道本宮的病症?”順妃不禁詢問。
婉寧搖頭,“臣女不懂,臣女雖不懂多少醫理,卻也能看出來,要說臣女如何知曉忠義侯世子和娘娘的病症,只是臣女比別人看得更仔細些。”
不一定非要懂得醫理才能看出來。
順妃看看自己微微傾斜的身子,她都沒有注意的事,卻讓姚七小姐看了出來,她不過是讓下人遞了個湯婆子,姚七小姐卻能和她的舉動聯絡在一起。
不得不說,姚七小姐真是看得仔細。
“忠義侯世子在泰興時不肯吃東西,那是因為親眼看著身邊的人因吃東西中毒而死,到了京城,忠義侯世子不敢回家,那是因為心裡還有懼怕,沒有哪個子女不願意回到父母身邊,臣女深有此感……”婉寧說著頓了頓,眼睛裡浮現出幾分的哀慼。
哪個子女不願意回到父母身邊。
張氏心裡幾乎打了個冷戰。
婉寧之前是藉著順妃娘娘的事在說忠義侯世子,現在藉著忠義侯世子在說她自己。
婉寧到京之後,也沒有回姚家住下,這本是她我在手裡的把柄,現在卻被婉寧暗喻出來。
婉寧黯然地道:“雖然心中懼怕,可真正能依仗的還是父母,所以臣女才和忠義侯夫人說,能治好忠義侯世子病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忠義侯。”
“天下兒女,最仰仗、敬重的父親。”
安怡郡主忽然想起忠義侯府上上下下一片肅穆,小小的趙琦跪在火盆前一言不發地燒著紙,忠義侯沒了,整個忠義侯府落在那個小小的肩膀上。
人真是很奇怪,肩膀上壓了重擔,不會因此垮掉,反而會強壯起來。
想到這裡,安怡郡主的眼前一片溼潤。
****************************
改了好多次,總覺得不太理想,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程度,唉,還要多多磨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