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驚訝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地浮在他心頭。
姚宜州板著臉走過來,“婉寧是我帶回來的。你不要責怪她,六弟的事也和婉寧無關,我們家的事不能遷怒一個孩子。”
這話說得清清楚楚。
大哥接了族長之位,族人都要聽大哥的話,大哥將婉寧帶來京裡還有什麼好說。
姚宜聞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讓人在京裡備了院子。母親說了,這件事沒說清楚之前,怕你責怪婉寧,婉寧先住在我安排的院子裡,族裡的弟妹幫忙照應。”
突然聽到這些話,姚宜聞驚訝地愣在那裡,他之前想著將婉寧送回族裡,沒想到現在見到了婉寧,婉寧反而不回家。
進了京城卻不回家,這是什麼道理?傳出去了要被人怎麼說?說他連骨肉都不顧?
姚宜聞頓時覺得焦躁起來,還有同僚在旁邊,不是讓人就看了笑話,在族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父親信裡沒說清楚,現在他也被打個措手不及。
“大哥……”
姚宜州彷彿十分生氣,不由他分說,就看向婆子,“服侍七小姐上車,我們還要走一段路才能歇下。”
下人攙扶婉寧上了馬車。
將父親交給蔣氏,姚宜聞快走幾步趕了過去。
姚宜聞還要說話,姚宜州轉過頭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要讓人將婉寧送去家庵?婉寧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樣?要不是你家中的下人說漏了嘴,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四年沒見你親生骨肉,就算是要責罰也要見一面,若是在泰興也就罷了,都到了京城,你還這般作為,可像是一個父親?”
“從泰興出來母親就囑咐我,既然我送婉寧進京,一定要將婉寧安頓好,按理說你房裡的事我不該插手,三老太爺要將婉寧逐出家門,我母親氣不過才將婉寧帶回了二房,既然二房已經攬下這件事,我就要表明二房的立場負責到底。”
這都是怎麼回事。
父親氣得倒在地上,大哥又說出這樣一番話,如果他就和大哥說起來,難免別人會聽到,真的將事鬧大了,不管誰對誰錯他都面上無光。
“婉寧忤逆長輩,”姚宜聞皺起眉頭,“萬事孝為先……”
姚宜州冷笑一聲,“那我就看看,你這個孝子要怎麼做,是先要忠君還是要行孝。”
沒說兩句話就這樣不歡而散。
幾輛馬車又開始前行,等馬車從眼前走過去,趙家的下人才想起來,他們還有事沒辦。忙一路追了過去。
望著離開的車隊,和追出去的趙家人,姚宜聞有一種入墜夢中的感覺,這樣的事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的。
婉寧不但進了京。還跟著姚氏族裡的長輩另擇住處,這是在做什麼?忠義侯家這樣的勳貴,為什麼又讓人來請婉寧。
這一件件的事他如何也理不清楚。
……
姚宜州沒想到姚宜聞會這樣做,要不是賀大年聽到錢同提起來,他還以為姚宜聞這個做父親的會為婉寧撐腰。
他真是想錯了,姚宜聞但凡有半點慈父之情也不會將女兒扔在族裡四年不聞不問。婉寧寫信給姚宜聞,他做了最壞的打算,他以為姚宜聞這個父親就算再差勁,也會讓人來詢問清楚,沒想到姚宜聞話沒問一句就要將婉寧送去家庵。
方才他說了那麼多。姚宜聞更是一句“忤逆長輩”就將責任全都推脫掉。
自己的親生骨肉,十二歲的孩子,還是尚在閨閣中的女兒,作為生父應該維護女兒的名聲,他卻隨隨便便就將忤逆的罪責扣在婉寧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