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過了多久。
婉寧只覺得時間從來沒有過得這樣慢。
鮮血的腥臭味兒含在霧裡,怎麼也散不開似的。
“說……”趟子手擦乾了頭上的鮮血,讓手裡的人丟擲在地上,那人頓時哀求起來,“只是讓我喊話,讓船隊亂起來,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話,趟子手將人提走。
船裡的管事都在看婉寧。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如果水匪人手足夠,不會燒了一隻船之後,就沒有了大動靜,而是隻讓一些水性好的人想方設法登船。
可是對船和水路她畢竟不太瞭解,婉寧道:“雷鏢頭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雷虎想了想,“這段水域不太開闊,如果我們留下那些官船就過不來,如果我們走過這一段分到兩邊,官船就能跟過來,等到官船過來,水匪就算被衝散了,我們也就安全了。”
崔奕廷讓她先行,那是因為顧著沈家人的安危,這樣一來,她更不能讓民船阻塞官船,牽制了崔奕廷,這樣一來也正中水匪下懷。
要困就會一起困死,走,才能有一條生路。
“向前走,一直走到水域開闊的地方,我們再停下來等官船。”
她已經別無選擇,此時不冒險,等到官船大敗,這些水匪騰出手來不會放過他們,無論怎麼樣,她都不能因為害怕就束手待斃。
……
“船,船過來了。”
只能依稀看到一盞盞燈在閃爍著在大霧裡穿行。
官船明明都被牽制在後面,前面這些是什麼船?難不成是僱來的民船?
王徵如吩咐下屬,“快,快去檢視,攔住一定要將這些船都攔住。”
兩艘燒起來的糧船,他覺得足以阻擋崔奕廷,卻沒想到船隊仍舊向前走著,他早就得到訊息,除了那些官船,還有十幾二十艘的民船,這些民船大部分沒有走過漕運,船上的船工大多沒有經驗。
他當時聽了就笑崔奕廷,終究是太年輕,不懂得漕運裡面的奧秘,用民船必然會出亂子。
可是現在一切好像並不如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安插了人手先將整個船隊打亂,再讓深諳水性的人登船放火殺人,船多燒起來幾艘,所有人都會亂成一團。
他等在這裡,卻沒聽到半點的動靜。
船照行,船上的燈都亮著,只有一艘被火點燃的船在江面上漂浮。
他一心關切的是能不能殺死崔奕廷,所有的人手幾乎都在對付官船,如今發現前面有了異樣,卻一時半刻調派不出人來。
只能眼看著船隊如同落在水裡的墨滴般,一下子散開。
“王大人,別來無恙吧。”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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