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到了十艘民船,雖然比不上朝廷的淺船,除了拉運茶葉還可以按照朝廷的規矩每隻船運三十塊城磚,多帶一百石糧食,這樣算下來十艘民船能幫朝廷分擔不少的重量,朝廷的船少了載重就能行的快些,早日到京城。”
沈家沒有不管不顧地讓他將茶葉帶去京城,而是送來十艘民船,不但能分擔糧食還照朝廷規定帶城磚,船多了,自然多運送些茶葉也不在話下。
崔奕廷看著賬目,“這些民船是從哪裡來的?”
沈敬元道:“朝廷向來徵用民船,一趟漕運下來,經常將阻塞河道的過錯冤在民船身上,所以每次到了漕運的時候,大家都寧願將船藏起來,人也遠遠躲開不走朝廷的差事,如今沈家出面,又是幫崔大人運糧,才徵到了能走遠途的民船。”
怪不得他用朝廷的名義徵不到太多的民船,沈家這樣的商賈和走船的人來往不少,更清楚其中的門道。
這就是姚七小姐為什麼會請他來沈家商議,不是要得意洋洋地將他一軍,而是找了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法。
利人利己。
也是在告訴他,沈家是知禮守法的商賈。
這次算是沒有互相算計,而是真的坐下來好好商議,從泰興到京城長路漫漫,若是能出入相友,和睦相處,也是一件好事。
崔奕廷道:“船隻在哪裡?”
沈敬元立即道:“我帶崔大人去看。”
崔奕廷走出門,陳寶在廊下逗鳥兒正興起,崔奕廷咳嗽一聲,陳寶才跟過來,走出沈家,崔奕廷皺起眉頭看陳寶,“你方才在做什麼?”
陳寶一臉奇怪的神情,“沈家下人來問,那鳥兒是怎麼回事,怎麼光吃食不動彈,肚子眼見越來越大。問我從前在這邊是不是這樣。”
聽得這話,崔奕廷不自覺地笑出來,原來是因為這事。
陳寶將鳥買回來每日都歡歡喜喜地餵食,那鳥兒除了吃東西就是歪著眼睛瞧人。高興的時候叫一叫,不高興閉著眼睛打瞌睡,只有等到該餵食的時辰,那鳥才撲稜幾下翅膀。
“二爺,那沈家只是送只草螳螂,咱們不應該回只活鳥兒。”陳寶好陣子沒看到那肉球,今天看到了好不親切。
“哦。”崔奕廷並不太說話。
陳寶覺得奇怪,為什麼二爺每次看到那鳥兒吃飽了站在籠子裡大睡,都會淡淡地看他一眼。
陳寶嘟囔著,“二爺。你說到底是因為什麼?”
……
崔奕廷和舅舅一起離開,婉寧看向舅母,“辦妥了,我們坐自己的船也更方便些,舅母就可以多帶幾個人手。”
昆哥靠在引枕上一邊喝母親遞來的藥。一邊聽姐姐說話。
沈四太太嘆口氣,“還不知道昆哥要怎麼辦。”
婉寧拿起帕子給昆哥擦嘴角,“昆哥給楊敬先生做學生那是好事,舅母怎麼倒愁起來了。”
沈四太太皺起眉頭,“我是怕楊敬先生要回揚州,這樣一來我就不能在京中久留,要早些回來照應昆哥。你那邊……我不放心……”
婉寧看向沈四太太,“舅母不用擔心,昆哥還小,照應昆哥要緊。”
昆哥看著婉寧,張開嘴想說什麼,又將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