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到底會不會將姚七小姐嫁給壽文興。
如今姚三老爺彷彿不管這個嫡長女,姚老太爺也不太喜歡這個孫女,姚七小姐還逆著三房,幫姚家二房握緊了姚氏族長之位。
怎麼看。姚老太爺也不會為姚七小姐的終身好好考慮。
就算姚七小姐現在有沈家依仗,可生母被休之後,沈四老爺不算正經的舅舅,有點嫁妝傍身又能怎麼樣?反而徒增算計。
他來泰興的時候,母親提起和姚家的婚事,還說可惜了姚家沒有好女兒。這門親還不知道怎麼做。
姚七小姐雖然是嫡長女卻生母被休,姚三老爺身下的姚六小姐名聲不錯,也得姚三老爺歡心,卻畢竟是個庶女,姚三老爺的繼室這些年又沒能生下一個女兒。
母親為此發愁。悄悄地跟父親說,都怪祖父和姚老太爺定下什麼婚約,如今兒子輩沒有做成親家,還要孫子輩來償還,母親勸說父親,反正他年紀不大,不如等求了功名再說。
他聽了鬆口氣很感激母親。
可是現在……
現在他怎麼會想起這件事。
是因為替姚七小姐不平……
陳季然忽然站起身,旁邊的崔奕廷正在擦手裡的劍,“做什麼去?”
陳季然道:“不如讓人告訴姚七小姐一聲,讓她想想辦法……”
“她能想什麼辦法?”崔奕廷抬起頭問過去。
陳季然頓時僵在那裡,是啊,她一個小姐能想什麼辦法?陳季然吞嚥一口,“可以去求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管得了三房孫女的婚事?”
陳季然深深地吸了口氣,“那你說怎麼辦?”
崔奕廷站起身,臉上是淡然的神情,“壽遠堂能放縱兒子在你面前提起這些,就能讓訊息傳開,不用你送信,姚七小姐也會知道,姚七小姐的性子又不是逆來順受的人,想要幫忙用不著急匆匆地趕去,等到恰當時候,推波助瀾。”
崔奕廷說著將劍回鞘,頓時撞出一個清脆的聲音。
“二爺,”陳寶龐大的身子晃進門立即讓整間屋子都狹小起來,“從姚七小姐那邊傳過話來,事情辦妥了,姚七小姐說,漕糧和人歸您,陳米歸她,”說著頓了頓,“還要二爺答應,將她墊出去買米糧的銀錢還給她。”
到底還是讓她將事做成了。
不用他大費周章直接將米糧送到眼前,讓他騰出手來做別的事。
從崔家到京城,從京城到泰州府,從泰州府到泰興,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的輕鬆。
崔奕廷看向廊下的鳥,“將東西送給姚七小姐,銀錢我會還給她,既然是買賣,就不會讓她蝕本。”
陳寶覺得奇怪。送什麼不好,為什麼要送只鳥。
姚七小姐之前送來一隻螞蚱,現在少爺回一隻笨鳥,陳寶向鳥兒努了努嘴。這東西送走了好,免得在廊下嘰嘰喳喳。
……
壽氏想要見泰興樓的東家一面,讓人將焦掌櫃請了過來。
“能不能和東家說一聲,糧價高一些,明年我們家有糧還賣過去。”
焦掌櫃搖搖頭,“不是東家不肯,如今……真的是冒著風險,不要說泰興,泰州府也沒有幾家在收糧,現在官府沒有查到我們頭上。所以三天之內才要運出去,太太應該明白,這和尋常時候不同。”
壽氏從來沒覺得見一個東家這樣難。
“若不然,太太還是想一想再說。”
眼見焦掌櫃要告辭,壽氏吞嚥一口。“賣,我賣了,要跟東家說好,這糧食要立即送出泰興。”
焦掌櫃立即躬身,“別說您急,我們也急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