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氏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裡團團轉。
段媽媽快步進了屋。“回來了,回來了。”
壽氏眼睛一亮看過去,“都誰回來了?”
段媽媽道:“壽三老爺……沒有……沒有別人了……”
老爺沒跟著回來,弟弟也沒能將老爺從大牢裡救出來,壽氏整個身子又癱軟下來。
“太太別急,還是聽聽舅老爺怎麼說。”段媽媽低聲勸著。
壽氏勉強點頭,坐在椅子上等著壽遠堂。
一炷香的功夫。壽遠堂進了門。
“怎麼樣?”壽氏的眼睛深凹進去,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如同被吸癟的柿子,乾巴巴地垂著厚厚的皮。
壽遠堂的神情沒有走的時候那樣意氣風發,反而眼睛裡帶著些許的驚嚇,姚宜春刺耳的喊聲還在耳邊,大牢的盡頭是刑室。有人在不停地喊叫著。
姚宜春一把拉住他的手,告訴他,“朱應年,朱應年,朱應年什麼都招了。朝廷會查姚家……會查姚家……”
“將米糧燒了,快……將米糧燒了……”姚宜春緊緊地箍著他的手腕,又瘋瘋癲癲地喊,“完了,都完了。”
朱應年慘叫的聲音不絕於耳。
大牢裡有一股燒壞肉皮的味道,姚宜春滿臉的血汙,滿身的尿臭。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被折騰成這個模樣。
這個崔奕廷真敢下手。
他走的時候,獄卒還在議論,“崔大人說了,將輕犯放了,牢房要騰出來,這些日子會有不少人下大獄。”
放輕犯,騰牢房。
這個崔奕廷不準備只用朱應年來邀功。
“三老爺……”
下人的聲音傳來,壽遠堂轉過頭去。
“三老爺,從前收米糧的那些商賈,如今都不敢收了,說朝廷這兩日就要上門查檢,已經有文書下來,先被查檢的就是泰興縣裡幾個大商賈。”
壽氏瞪圓了眼睛,不受控制地道:“我就說,我就說會這樣……一定會這樣……”她真是沒想到,沒想到有一天還會愁賣米,前些日子要將米糧賣給沈家時,她還準備好好拿捏沈家一把。
誰知道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她就要求著人來買她的糧食。
難道真的要將米糧都燒了?燒也會留下痕跡,萬一燒到半截引來官府又要怎麼辦?如果能悄無聲息地運出泰興,至少還能賣出一些銀錢……
壽氏忙看向段媽媽,“讓人去找泰興樓的掌櫃,說我家要賣糧食……”
段媽媽道:“價格……”
現在她哪裡還顧得上價格,“就按他們說的辦……好在泰興樓的東家有船在不怕運不出去,泰興樓就是她的救星。”
她的大救星。
“好弟弟,你也將手裡的漕糧賣出去吧,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有事可讓我怎麼活,”壽氏看著壽遠堂,“那泰興樓是山西過來的商家,朝廷一時半刻不會想到那裡,他們的船幾日內就離開泰興,這是老天要放我們一馬,千萬不能錯失良機,等我們闖過這一關,以後的事都好說。”
“賠了銀錢沒關係,只要人在……將來我幫你一起求娶婉寧,婉寧帶著厚厚的一筆嫁妝,你放心,定然不會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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