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爺的勸說,沈四太太也冷靜下來,用帕子去擦臉上的眼淚,“真是我想太多了?”
“想想也知道,婉寧在姚家過的不好,抱一下昆哥,是因為把我們當最親近的人,”沈敬元說著坐在椅子上,“你還要照應兩個孩子,關鍵時刻可不能亂了方寸。”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沈四太太剛要再說話,外面就傳來昆哥清脆的聲音,“我要把七姐姐做的糖給父親、母親,七姐姐做的真好吃。”
聽到昆哥的聲音,沈四太太臉上立即露出笑容。
“讓昆哥進來吧!”
昆哥快步跑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盤子,乳孃跟在後面喊著,“六爺,六爺慢著些。”
“別追他,讓他自己走,這麼大了怎麼捧不住一個盤子。”
沈敬元板著的臉,卻遮不住慈愛的神情。
乳孃忙停下來,眼看著昆哥將盤子遞到老爺、太太面前。
“父親、母親,你們瞧。”
沈四太太低頭看過去,不禁驚訝,“這是什麼啊?”
這是什麼啊?看起來這麼精巧這麼好玩,讓人忍不住要去拿一個。
“我喂母親怎麼吃。”昆哥歡叫伸出小手來將軟軟的糖拿起來送進沈四太太嘴裡。
一咬軟軟的。
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糖。
帶著一些糯糯的味道,不似平常糖果那般甜,而是一種淡淡的甜味兒,讓人咬又不捨得咬。
這是什麼呀。
這是什麼糖啊。
……
李老爺打發人去問李大太太的情況,“大太太怎麼樣?”
下人來道:“還在等姚七小姐呢。”
還在等。
每天只要到了姚七小姐要來的時辰,榮珍都說不出的高興,昨日還破天荒的下廚和廚娘一起給他做了盤桂花糕。
兩夫妻坐在屋子裡,一盤桂花糕吃了一晚上,細細的嚼,細細的咽,看著頭頂的月亮,多少年了沒這樣,這樣的生活失去了再得到,恍如重活了一次。
吃完了,榮珍和他說了一句話,我還以為再這樣和老爺坐在一起,是下輩子的事了。
這樣的生活是下輩子的事了。
真是恍如隔世。
聽了那話他的眼淚不由地湧出來。
“姚氏的藥到底有沒有用?”聲音從旁邊的謝嚴紀嘴裡傳出來。
李老爺幾乎不假思索,“有用,現在內人只要一日不見姚七小姐,就會坐不安穩。”
謝嚴紀道:“我從揚州找了一位大夫,讓他看看姚七小姐的方子,多個人參詳總好一些。”
李老爺搖頭,“姚七小姐不開藥。”
不開藥?
居然和外面傳言一樣不開藥。
這李子年腦子糊塗了不成,這樣也敢讓姚七小姐亂來。
“真是胡鬧,”謝嚴紀忍不住道,“哪有這樣的事,你可別忘了這次來泰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