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換了衣服和身邊的丁媽媽說話,丁媽媽說了半晌,姚老太太幾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居然不認識自己的親孫女。
在李大太太面前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出去真是成了笑話。
“七丫頭怎麼說?”
“七小姐還是說李大太太的病能治好,”丁媽媽說著抬起頭和姚老太太對視,老太太看著香爐上噴出的青煙,“七丫頭有出息了,懂得什麼時候站出來借別人的勢,靠著李大太太,我必然就會待她好一些,我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能看不明白她們這些手段。”
丁媽媽道:“您的意思是七小姐不會治病?”
“太醫院的御醫都開過藥方,李大人回到京裡,都察院都御使出面請了一屋子的郎中來給李大太太診治。”
“李家老太太還請了人來做法事,李大太太連符水都喝了,這病若是能治早就治好了,不會等到今日,我們家請沈家來幫忙,不過就是應個景兒。”
老太太端起茶來喝,“不著急,等一等,真的還是假的慢慢就會見分曉。”
老太太說完話,就有管事媽媽來稟告,“老太爺來了。”
老太太將茶放下,就聽外面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老太爺在外面道:“季然怎麼沒吃飯就走了?沒有備上宴席?”
老太太看了一眼丁媽媽,丁媽媽立即道:“六太太一早就準備好了,還讓二爺和四爺作陪。”
既然是這樣,怎麼人會突然走了。
老太太迎出去,看到老太爺微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
“許是家中有事。”老太太聲音很安穩。
陳家三爺和承章、承顯相處的很好,尤其是最近,經常在一起說話,老太太道:“小孩子頑性大,興許是想到了什麼就走了,天天拘在這裡,也沒有意思,再說季然不是還有一個表兄……”
說到那個表兄,老太爺臉上就露出奇怪的表情,“到底也沒打聽出來是陳家的哪個親戚,說是崔家的子弟,我瞧著又不像。”
老太太道:“這次過來承章不是也請過他?結果他說什麼不相熟推脫掉了。”
就算是不相熟,也不能這樣說。
不但不懂事,說話也是太難聽了點。
這成什麼樣子?
“不是什麼正統的子弟,”老太爺皺起眉頭,“沒有禮數、教養,可見是難成事,我見過的這些孩子,能超過季然不多……”
老太爺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婉寧,“你說老三家的七丫頭會治病?”
“還不知道,”老太太的聲音平和,“那孩子……有些古怪。”
之前還病得厲害,忽然之間就一身光鮮出現在客人面前。
不會治病,還說的頭頭是道,一點不害臊,在李大太太面前提要求,還要天天上李家去。
今天的事,她還沒從頭理個清楚,怎麼和老太爺說。
老太爺不太滿意,“老三將七丫頭送過來不就是讓你管教?怎麼還鬧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