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推遠的架子車,我沒有去阻止他們。
這是屬於他們的善良,我若阻止,必將扼殺善良。而對於能夠挽救的罪惡,就叫他受善良的感化吧!
看福將的面相,不是那種很固執的人,我想,一定可以感化。
天已逐漸變黑,我朝著偏僻的街口走去,這裡白天過往的人稀少,而到了夜裡更是無人,貼膜店、棺材鋪、紙紮店、小餐館,四家店鋪都在此時打烊。
他們統一的放下卷閘門,人在裡面,不出來。看來夜裡他們都住在內中。
所有店鋪的後窗都拉上了不透光的黑帆布,內中也聽不到一點動靜,我也沒辦法再混進去,就只能爬到房頂上潛伏下來,著重觀察棺材店。
紙紮店的店員說過了,今晚上會運棺材出來的,棺材店的後背是大坑,沒有路可走,想要運就只能從前門走。
一直觀察到夜裡子時,不見有任何動靜,而楓兒也還沒出來。
熬到過了十二點,我已經困的不行了,昨晚一整晚、今天一整天都沒閤眼,就趴在房頂的瓦片上打瞌睡,大約二十分鐘後,卷閘門被開啟的聲音傳來,我立即驚醒。
朝下面一看,是紙紮店的店員開啟了棺材店的門,他拿出一個用鐵焊接的斜坡,擺放在店前的臺階之上,隨後走進去,推出來一個平板車,順著斜坡放下來,再走進去將一口棺材推到跟前。
“該死的,沒一個人給老子幫忙,一群吃人飯不拉人翔的玩意!
棺材店的臭老頭,這是你造的棺材,你好歹過來幫忙推一把!”店員罵罵咧咧的。
裡面傳來蒼老的聲音:“我年紀大了,體力活是你們年輕人做的,平常就屬你的工作最輕鬆,這運屍的活不是你幹,還誰幹?”
“那好歹也給我找個幫手,一個人怎麼抬得動棺材?”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中用,想我年輕的那會兒,一個人能扛著一口棺材走兩三里路都不帶喘氣的。”棺材店的老頭走了出來,幫忙將棺材推到平板車上,繼續教訓著年輕人。
店員道:“你這個老棺材瓤子,早晚躺你自己造的棺材,讓你得瑟!”
“沒禮貌,真沒禮貌,現在的年輕人差遠了,想我那個時代,大家都是江湖人,最重要的是講義氣,表面上見了誰都和和氣氣的……”
“這麼說,你們那是笑面虎,暗地裡藏刀了!”店員搶過話頭憤憤的道。
“哎,孺子不可教也!”老頭無奈的搖著頭,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箱子,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那個小箱子是什麼,我心裡正在猜測著裡面會不會是死人的寶貝。
但又一想,冰庫裡面不是貯存了這些嗎!
卻見店員立即就將箱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一小掛鞭炮來,掏出打火機點燃,就扔到了老頭的腳後跟邊。
隨著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店員笑開了花,老頭扯著脖子叫罵著。
店員又拿出四掛鞭炮,分別掛在棺材板的四個角上,隨後拉著平板車開始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