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蘇夢藍仍舊虛弱,坐不起身。木偶縫在肉中,稍微動一下,都會帶動傷口,疼痛不已。
按照這個速度,只怕三五個月也無法痊癒。
蘇夢藍心裡很擔憂,雖然現在有了求生意志,可是身體恐怕支撐不下去。
這些天昏迷,入廁,是婆婆在伺候,倒不覺得。現在醒來了,這些事情就得要親力親為,可連坐都坐不起來,如何方便?
右側肋骨帶動著身子右邊不敢動彈,只能靠左手支撐著,身上的衣服也是個大問題,有木偶礙事,穿不方便,脫也不方便!
掙扎了大半天,累的滿頭冷汗。木偶的重量本不重,十幾斤而已。但對此時虛弱的她來說,如千斤重擔,每輕微動一下,都會扯到痛處。
婆婆聽到痛苦的掙扎聲,趕過來,說道:“你別費力氣了,好好躺著吧,吃飯入廁我都會伺候你。等你傷口好了,我們也不會要求你乾重活,你只要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就行了。”
婆婆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給蘇夢藍蓋上,說道:“你有力氣,能下來走路的時候,就把袍子披上,連同我兒子一起蓋著。”
又拿出一根算卦先生給的紅繩,放在床頭。接著道:“拿紅繩綁著我兒子,綁在你身後。你看到沒有,胳膊的地方已經改良過了,能夠彎曲朝後,這樣就不會影響你走路。
紅繩綁著,你們就能如膠似漆,永不分離!”
“哈哈哈……”蘇夢藍一陣大笑,該死的老婆子,拿一個木偶當兒子,她根本就是個瘋子!也快要把自己逼瘋。
可是,蘇夢藍沒有瘋,現在還不是瘋的時候!瘋了,就永遠也擺脫不掉噩夢了。
“你笑什麼?”婆婆覺得蘇夢藍笑的詭異,好像是在嘲笑,便皺著眉頭怒聲質問。
“我笑你太過執著,我笑你走火入魔,我笑你實在太可笑!一個木偶能栓得住我的心?一個木偶,能代替你兒子跟我如膠似漆?”蘇夢藍大笑著說道。
眼淚,既然博不得同情,不如盡情的大笑,來發洩內心的情緒!
婆婆也大笑起來,道:“為了我兒子,我願意!就算只是一個木偶,但它已經烙印在你的身體上,這便足以證明我兒子在你身上存在過!你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便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哈哈哈……怎麼?你想反抗?”
蘇夢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就我這虛弱的身子,反抗得了?”
“識相就好!”婆婆翻著白眼,端來魚湯,說道:“喝吧,早點把身子養好。對了,天慢慢的熱了,以後你穿衣服就披袍子吧,穿起來方便,清洗也方便。
反正你以後也不會離開家門,最多在院子裡晃悠,你的舊衣服就都不用了,我都給你拿出來改成了袍子。
到了夏天,披個袍子也清爽,上廁所也方便。”
無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被撕裂的命運!
蘇夢藍閉上眼睛,不願意搭理婆婆,便裝作困了,睡著了。
山上的寺廟裡,小和尚餵了師父藥湯,師父的體力恢復有七八成。小和尚跪拜在師父跟前,問道:“弟子這幾天來,心裡總是忘不掉那位女施主,我這是動了真情了嗎?”
大師淡淡的說道:“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弟子勤拂拭了,可塵埃卻一遍又一遍的落了下來,揮之不去!”小和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