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我叫子夜。”
見白安宇露出奇怪的眼神,她解釋道自己在子時被人撿到,那位偷懶的撫養人想都沒想便給她扣上如今的姓名,甚至連姓氏都懶得為她想一個。
說來這算是少有會質疑她名字的人,最正常的反應卻讓子夜產生了他好奇怪之類的感受。好笑的是,這本應該是正常人的反應。
起初她也認為自己的名字難以啟齒,沒有姓氏,孤零零的一個名字,向人介紹時多多少少會有些尷尬。然而奇怪的是幾乎沒有人質疑過,每一個人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名叫子夜這件事,並且不會因為其產生任何疑惑。久而久之她便也認為自己的名字很正常,類似於白安宇這種普通人的反應,她現在反倒是有些不太適應。
“我以為你是家世很好的大小姐,性格天真的那種。”
子夜挑挑眉,“怎麼?我看起來很刁蠻嗎?”
她對於那些大小姐天生存在偏見,傲慢又刁蠻,這是子夜對於她們的全部印象。此刻聽到旁人如此描述自己不免會產生不好的想法,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任性過頭。
白安宇撓了撓頭,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的,應該是性格天真,沒有受過什麼苦的大小姐。要問為什麼的話?大概是因為你說話太直接了吧。”
“你對我沒有威脅。”子夜聽罷後笑了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不用警惕我。看吧,你又在很直白地打碎人心。”
“不對。這意味著你打不過我,即便說些不太好的話又如何?你又不能反抗。”她狡黠一笑,“你必須習慣。”
“為什麼?”
“實力為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偶爾會做個刁頑的人,最大的愛好便是戲弄老實人。比如現在,白安宇認真的像是私塾裡坐在第一排的乖巧小孩,子夜對於這樣的人往往不會產生什麼興趣,他們過於乖順,以至於失去了樂趣。
但這樣的乖順在白安宇身上卻格格不入。
他曾是中承的皇子,一個出逃的皇子。僅僅在這件事上,白安宇就表現出了過於常人的勇敢與叛逆。
不該是個乖巧、過分老實的人。
“你說的沒錯,實力至上。”白安宇認真思索一番後,沉重地點點頭,“但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也笑起來,與那位先帝太過相像。
“為什麼要離開中承呢?啊,抱歉,就當做沒聽到吧。”子夜在不知不覺間將真心話說了出來,回過神時才發現這個問題有些唐突。
白安宇陷入沉默,片刻之後他再盯著對方的眼睛道,“你一直都很自來熟嗎?”
他眼裡濃重的笑意仍未散去,子夜一時間不好判斷他是生氣還是有其他的情緒,只能誠實的搖頭。她並非是個多自來熟的人,儘管不論何時她都能與對方聊起來,但這僅是簡單的習慣,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