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子夜獨自在外守夜。
她早已習慣這樣的角色，被她安排去照看傷患的姜媛沒空兒來找她，那些個花言巧語的傢伙足夠姜媛頭疼一陣子。她並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場面，索性出來獨擁一夜靜謐。
只是不知道馮振夠不夠機靈。
一想起這個子夜又是滿腦子頭疼。她之前和馮振講述自己的底線時那傢伙確實聽得挺認真，看樣子該是個聰明的人。但之後馮振無動於衷的樣子又讓子夜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判斷失誤，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仙子……夜。”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說什麼來什麼。
子夜扭過頭，終於看到馮振從房屋內走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在她面前還有些畏手畏腳，這讓子夜不由得感覺好笑。
“這裡很安全，不需要守夜的。”馮振走到她面前，沒敢坐下。不過哪怕他想坐，這裡也沒給他留位子。
“只是我的習慣而已。”子夜回應道，“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她在明知故問。
馮振看起來很為難，他糾結一陣後還是說道，“我這話說不定有些突兀，但……你到底想去哪裡？”
“渡關山的核心地帶，九土殿。”子夜不假思索答道。
這正是蘇木記憶中明空鏡煉成的宮殿，也是相柳族人為了姜回而特意倒騰出來的住所。她每想起一次便要感慨一次相柳族人的天真爛漫，怎麼會選擇接納姜回那個禍害呢？
“九土殿？那是哪裡？”馮振不解地問道。
子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不和他計較。九土殿是太過古老的稱呼，除了相柳族外大概沒人會知道那個名字，馮振如果要是知道九土殿那才是奇了怪。
“如果渡關山中有一處永不坍塌，仍舊完好如初，那那個地方一定就是九土殿。”子夜根據那天窺探到的情況向馮振解釋著，“你只要想想去過的地方最奇怪就好，其實我沒指望你能找到。”
她說的是實話。
九土殿這種地方根本沒人知道，知情者都死得七七八八，能不能湊桌麻將都不一定。子夜沒覺得自己運氣好到隨便一找就是知情者，這種可能性存在率太低。與其指望別人知道，倒不如讓她根據蘇木記憶裡的地點挨個找。
果不其然，馮振雖然聽著這話不太對勁，但他還是沒逞強說自己能找得著。不過他問出了另一個問題，“裡面那個姜媛，如果你找的是九土殿，為什麼不問她呢？她似乎知道很多。”
子夜臉色唰的一下變冷，“馮振，還記得我之前的話嗎？”
之前的話……
馮振反覆念著這幾個字，終於想起子夜的那句“不要問不該問的事情”。他並不是沒將那些話放在心上，只是錯誤判斷了二人間的關係。
姜媛在房間內提及渡關山時可謂如數家珍，怎麼看這種尋路的事情也該去問姜媛，而非找他們這幾個手下敗將。如果僅僅是因為打傷兩人而愧疚的話，馮振只會覺得這個人瘋了，同情心過於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