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家門前今天格外吵鬧。
這兒原本只有他們幾人,但張順實在氣不過,硬是在原地撒潑打滾要易安給他個解釋。好事的村民紛紛出動,這張順是村裡有些名望的長輩,怎麼能被這麼新來的人如此欺負呢?他們理所因當為“弱者”出頭,把矛頭指向易安。
“你今天即便是吊死在這裡也與我無關。”易安的話語比刀子更加冰冷,面對不講理的人時他總是如此。
“大家夥兒給得給老頭子我評評理啊!他家那個野丫頭把我家小四打成個半殘,如今還想再欺負我這個老頭子。看看他說的那些話,這還有天理麼這?老頭子我只是想給孫兒討個公道啊!”張順坐在地上哭的慘烈,越發顯得易安冷血、心腸惡毒。
“誒?易先生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張老頭平日也算寬厚,能被他這麼說,估計啊真不是個好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噁心!滾出村子!”
前來圍觀的村民已經炸開了鍋,有些人還想聽聽易安是怎麼說的,只是大部分人已經為他定了性——是個壞傢伙。但不論如何,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易安不該再留在村子裡,今天能欺負張順這個老頭,明天就能欺負到他們身上,留著只能是個禍害。
於是他們高聲呼喊,“滾出村子!”聲音極其真誠。
而易安始終不為所動,他並無太多反應,只是眼中多出幾分殺意。他轉身對躲在自己身後的幼童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生怕她因此害怕,據他所知,子夜還算喜歡這個村子。
不過他忘記了這不是原來的八歲幼童。
“似乎哪裡不太對。”子夜眉頭越皺越深,凝重感並不適合展現在一個小孩身上,有種莫名的違和。
眼前的場景並不發生在自己的記憶中。
她忽然想起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只擁有打架時與事後的記憶,關於這件事最後如何解決她一無所知。而且很奇怪的是,再後來不管是張順一家還是這些好事的村民,她都再也沒見過。
那時她以為這都是巧合,而且,太年幼了。那個時候的她雖然不服易安管教,但不管易安說什麼她都會信,包括易安對於這件事的最終處理也是如此。
只要是易安說過的話,她都會全盤相信。
“易安你……你是不是想對他們做些什麼?”她忽然變得膽怯,整個人都表現得小心翼翼。這到底是記憶產生的幻覺還是真的回到了過去,她已經無從分辨,但她莫名希望這個答案如她所想。
“你希望的,正是我所想的。”
他回應著最虔誠子民的期望,就像多年前那般回應。在子夜無法觀察的角度,他嘴角正勾起,投向眾人的眼中滿是蔑視,姿態高傲比之受到萬人追捧的神靈有過之而無不及。
強勁風力自面頰吹拂而過,身後木屋的大門赫然被開啟,尚不待子夜有所反應,她已經被甩到了木屋中。那是極可怕的力量,比之前見識過的江逾白更加強大,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她整個人癱倒在木屋中心道易安真是心狠,連對自己下手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