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擋下了。”許星瀾的語氣中有一絲絲的遺憾,不過旋即他便釋然,“不過很早以前我就覺得這把劍不會是擺設,果然如此。”
他在那頭泰然自若地站著,只需要揮一揮手指就有數不清的羽毛上前將人團團圍住,到後期時,他只需要抬抬眼謹防子夜攻擊到身前即可。不論子夜如何揮砍,那些羽毛都無法完全滅盡,它們似乎可以憑空繁殖一般。
那些羽毛與她的金箭一樣,全部來自於使用者的靈力,可許星瀾哪有那麼多靈力可供消耗呢?他的靈力到底來源於哪裡?只要許星瀾還是個正常的修士,他的靈力就在可計算的範圍內。
如此龐大的靈力消耗,他卻全然沒有疲累的神色。
這不正常。
據她後來稱自己其實當時只想到兩種情況,靈力來源有問題,或者那些由“靈力”化成的羽毛有問題。但鑑於冒然衝到許星瀾面前實在有些難度,她最終才選擇了從羽毛上下手。
不過萬幸的是,這次她賭對了。
她不再揮劍將身側的羽毛擋下吸收,反而是將其切成兩半,從中露出了些許淺灰色的極細絲線。之後接二連三的羽毛被劃開後也是如此情況,細密地排列在羽毛內芯中,這些羽毛像是傀儡師手中的傀儡一般被操縱著。
與此同時,許星瀾看向她的眼神也越來越詭譎。
“猜到了啊。”那張笑臉上的淡然全部消失,連帶著那抹笑意一同消失在了他的陰沉之下。許星瀾手中忽的亮起閃光,刺眼的雪白中一柄亮銀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那柄劍有些奇怪,並非是傳統形制,而當它出鞘時,子夜才察覺到那詭異點在哪裡。
那劍猶如一條曲線曼妙的銀蛇,劍柄處似蛇尾,從劍鞘中抽出時光彩非凡,有些像古老壁畫上的天外來物。然而這又是柄不完整的劍,從中間斷開,越發像是從七寸處被砍去頭顱的蛇。
這劍來路絕對不正,子夜不信白陽門堂堂名門正派,怎麼可能給弟子配這種充滿死亡氣息的劍。
沒錯,那柄蛇劍周身溢滿了死亡氣息,似是從九幽煉獄而來,滲人更加攝人心魂。
不知何時起,周圍霧氣蒸騰,在子夜的視野中蒙上一層水霧。漸漸的周遭事物不再能看的清晰,許星瀾提劍躲進這片霧氣中,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挪步而行。
而此刻臺下的觀眾顯然也無法觀察二人在哪裡,事實上,在許星瀾的劍出鞘時,比試臺周圍一圈霧氣急速凝結,把劍的模樣擋的嚴嚴實實。
今天畢竟是決賽,來的人也要比往日多上不少。多少人巴巴地等著看二人的打鬥,才到精彩之處卻見水汽蒸騰,心中的怨念若是化作實體恐怕能將比試臺淹沒。
“這是搞什麼呢!”
有些暴躁的人在臺下叫嚷到,看起來十分不滿這樣的狀況。然而不等他們多喊出幾句,便覺得咽喉處彷彿被一隻大手死死掐住,或許是幻覺的緣故,那片霧氣中似乎有一雙赤紅豎瞳正在看向他們。
場下一片寂靜,舉座皆噤聲。
當子夜察覺到身後傳來的詭譎視線時,她已經聽到了空氣中傳來“嘶”聲,那很像是蛇信子吐出而後收回的聲音。
不,那一定是,子夜如此篤定。
她初到北荒時跌入過蛇窟,終其一生她都很難忘記那些殺不盡的蛇,無數蛇在她耳旁吐著信子,可怕而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