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演等人大步向左側的那邊走去。何盈見這些人的打扮都與周演等人差不多,一看就是周國的王公貴族們。坐在最中間的那個,身後圍了七八個劍士。那人面目與周演有幾分相似,年紀約二十四五歲。周演一進來,就大步向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何盈聽他叫道:“三哥。”這才知道,那個青年男子,應該就是周國的三皇子,劉姝的心上人了。
三皇子回頭看了他弟弟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來了,坐吧。”說完又轉頭看向場中。
周演跟他哥哥說了兩句後,便大步走回周遠何盈這裡。三皇子眼睛稍一掃視幾人,便沒有多加理睬。
坐在另一側的,打扮氣質與這邊完全不同。他們的衣服全部是右邊開襟。而且頭髮不像周國人一樣,全部的向後梳起,紮起來。他們的頭髮喜歡在後面披散開來,頂上束一個冠。不可否認,這樣看起來更加飄逸些。
坐在右首正中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臉色蒼白,眼神陰狠。五官倒生得清秀。他的身後,也站了七八個劍士。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劍士,就站在他的右側,神情倨傲,五官也生得比較的具有男人味。
看到何盈注視那邊,周演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那是齊國人。坐在正中間的是齊公子離。他是齊皇的第二子,最得他父親的喜歡。看到他右側的那個青年沒有?那人是公子離的首席劍士,是一個一流高手。”
這裡的習慣,會把皇子王聊,都稱為公子。有時也會分開來稱,如皇子就是皇子,王爺就是王爺的。
何盈點了點頭,正對上那公子離的目光。他看到何盈的那一瞬間,眼光中顯出無比的驚豔,接著,他的嘴角掠起一抹笑容,那如狼一樣的掠奪的笑容,讓何盈很不舒服的別開眼。縱使別開了眼,何盈還是清楚的感覺到,公子離正盯視於她,那目光灼熱之極,完全是虎視眈眈。
何盈被他看得十分惱怒,她心裡氣恨無比的別開眼,見那目光還是如影隨形。她掉頭向一邊的石壁走去。石壁上有很多兵器,她認認真真的一一看去。
看了一會,場上的比試似乎結束了。何盈取下石壁上的一把劍,橫在手中左看右看,時不時的瞄了一眼場中。
她知道,公子離的目光還是沒有稍離,不過在她想來,無視他就是了。
正在這地,忽然一個聲音朗聲說道:“在下齊國人段落,願與那位公子一較高低!”隨著這話音落下,一把劍“叮”的一聲,被丟到了場中。
何盈起先還沒有在意,後來覺得氣氛似乎有點不對。不由抬頭看去。卻見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而那個站在公子離旁邊的首席劍士,更是用手指直直的指著自己。
我?何盈好不容易想起發生了什麼事,當一上臉色蒼白:那個首席劍士,他居然向自己挑戰!
她的臉幾乎是刷的一下變得雪白,那公子離的目光中,更是帶了幾分得意和志在必得。這時,周演大步向她走來,他一臉的緊張。
何盈看到他,小聲的結結巴巴的對他說道:“大哥,我不行!”
周演搖了搖頭,在何盈近乎絕望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手裡還拿著劍!得月樓的規矩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向手中有劍的人請戰!”
第四十九章賭約
何盈嘴唇顫抖著,周演又無奈的說道:“這也太意外了,只怪我,竟然沒有跟你說明這些。本來你如果帶了家臣,也可以由家臣代為出馬的。可你又是單身一人。”
何盈掙扎的問道:“哥哥,你的家臣,不能借我用嗎?”周演苦笑道:“我的家臣,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認得。在劍士面前,採取欺騙的行為來逃避,是很可恥的。只怕這樣一做,小弟你就算不死,全天下的劍士,也會爭先恐後的把你清理了。”
見何盈這麼害怕,周演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氣的說道:“沒什麼的,小弟。大不了一死而已!十八年你又是一條好漢。小弟,把腰背挺直,就算要死,也別用讓人看輕了你。”
他這話並不是無情。這個時代,是可以割下自己的腦袋當禮物送的時代,人命不值一文!但是尊嚴卻無比的重要。曾經有一位權貴的寵妾,見到自己夫君手下的一個劍客,走路有點跌。忍不住笑了一下。當既就被那個權貴砍下了腦袋,送給那個劍客。這就是所謂的取士之道!
何盈見事已至此,也真是挺直了腰背,她把那劍好好拿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道:我好在也學了劍術這麼久,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她等情緒穩了一點後,便大步向場中走去。
那段落站在場中等著何盈,直到她在自己對面停下,才微微一禮。又向兩方一個躬身後,段落朗聲說道:“各位,齊國劍客段落向離國,”說到這裡,他目視何盈,何盈介面道:“何玉。”段落接著道:“向離國何玉挑戰。這劍有劍道,小人斗膽要求,如果小人不慎贏了何玉公子,那何玉公子得從此甘為我主奴僕!”
何盈及場中眾人,這才知道那段落為什麼要向何盈挑戰了。卻原來是公子離看中了何盈,想借機把她收為孿童!
周演周遠更是氣得臉色發青,卻也無法反駁。因為挑戰中提出賭約,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過份了一點,誰也不能說些什麼。倒是眾人,包括三皇子在內,全部把注意力都轉向何盈身上。
他們見何盈年紀小小,卻體貌極為風liu,面如玉雕,氣質如流風行雲,這麼站在當中,當可稱得上是風姿絕世,特別是那一雙眼睛轉動間,幾乎是媚態橫生,讓人心癢難忍。
這樣的絕色,在六國中也是罕見的奇珍,也難怪那公子離動心了。要是我,多半也會動心的。這時,已經有不少人都暗暗後悔,自己晚行了一步。
何盈氣極,到現在,她反而不怕了。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後,她成天畏首畏尾,到頭來還是性命難保。那還不如隨心勞日拙所欲的好。當下她冷冷一聲,對上公子離痴迷的眼神,冷然說道:“好,不過在下也有要求!”
她直直的看著公子,看向他腰間的長劍,這劍外形極其古樸,而且她從進來直到現在,那公子離的手一直放在劍柄上,偶爾回看時,也是一臉的在意和小心。想來必是一件寶物。
冷聲說道:“在下一旦贏了,公子離這佩劍,可得給了在下,此是第一。”這話一出,現場又是一陣譁然。所有人都知道,公子離的佩劍,可是齊國的鎮國之寶,是齊人視為神器的耽城劍。
公子離聽了她這個要求,臉色一白,轉而又想道:就算她要求又怎麼樣?看她的步態表情,就知道這個少年並不是一個劍士,這樣的人,又怎麼可以勝得了。當下,他大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公子離想得到的,所有人都可以想到。當下,眾人只是譁然幾聲,馬上又住了聲。
何盈冷冷的說道:“二,公子離手上的那個介子,在下若是勝了,也一併歸了在下。三,在下若勝了,公子得拿出五萬金來!”
她這兩個要求,對於公子離來說都不簡單。手中的那個介子,是他先母家傳之物,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途,卻也是祖言中不可輕易放棄的東西。而何盈之所以提出,倒不是看到他對這個介子的重視。而是感覺到這小東西中,有一股她極為熟悉的氣息傳來。
至於五萬金,更不是一個小數目。這裡兩國邦交,其中相贈錢財,最多不過是一二萬金而已。最好的劍客,為了幾千金就可以把頭顱割下來當禮物了。
因此,何盈這個要求一提出,公子離的臉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不過他對於何盈是勢在必得。現下見何盈一臉的期待,水靈靈的雙眼緊緊的看著自己,似乎正等著自己放棄這次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