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調頭對默默低頭站在一旁的水卿卿笑道:“今日與盛姑娘為伴,本宮很是開懷。”
頂著梅子衿冰冷的眸光,水卿卿斂禮向李宥道謝:“多謝殿下今日的款待!”
隨從牽馬上前,李宥再次翻身上馬,向兩人辭別:“如此,咱們正月初五年宴上再見,本宮在府上恭迎侯爺與姑娘——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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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見不散’時,李宥的眸光看著水卿卿,意向太過明顯。
水卿卿臉上再次一熱,然而感受到某人冰刀子般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頓時如坐針氈,等李宥啟步離開後,那裡還敢再久留,領著小喜逃也似的進府,回自己的聽笙院……
回到聽笙院好久,水卿卿的心還怦怦跳著。而小喜也是拍著胸脯後怕道:“小姐,方才侯爺的樣子好嚇人,感覺要吃人一樣……小姐,侯爺不會是見你今天與三皇子出去,生氣了吧?”
水卿卿喝下一口茶平息一下心緒,冷冷道:“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如此一來,別人就不會再說我與他的閒話,他應該高興才是。”
聽了她的話,小喜怔了怔,半天反應過來,道:“也是,今天小姐與三皇子一起出去,又是吃飯又是遊梅園,只怕那些好嚼舌頭的,又會開始說小姐與三皇子的閒話了。不過——”
與冰山侯爺梅子衿相比,小喜打心眼裡更喜歡溫潤典雅的三皇子,不由歡喜道:“若是小姐真跟三皇子在一起卻是最好的,三皇子出身高貴,人也和氣,最主要的是對小姐也好。奴婢覺得,小姐跟了三皇子才是最好的歸宿呢,所以,讓那些長舌『婦』嚼好了……”
小喜心思單純,那裡明白水卿卿心裡的苦惱。
在水卿卿的心裡,三皇子李宥越是無端的對她好,她心裡越是害怕擔心,因為這世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要麼為情,要麼圖利。
可是,他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寡『婦』有何利可以讓他貪圖?
為情麼?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水卿卿嘴唇不覺勾起嘲諷的苦笑。
她長得也算出眾,可她從不認為看盡天下美人的堂堂皇子,會對自己一見鍾情。何況是像李宥這樣腹有經略的大智之人,更不會如凡夫俗子般沉『迷』女『色』。
所以,他今日這般對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水卿卿擰眉看著銅鏡中一臉愁容的女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頭正鋪著床鋪的小喜道:“如今,所有的繁瑣事也算暫時放下,我想清淨歇息幾日,新年之前,咱們聽笙院都關門謝客吧。”
她知道,經過今日之事,明日必定有好奇之人上門來打探她與三皇子的訊息,不論是誰,她暫時都不想再見……
水卿卿原以為,府裡很快就會傳起她與三皇子之間的曖昧流言,可是,這一次卻是出乎她的意料,整個侯府竟是半句閒言碎語都沒有。
她心裡感到好奇,卻不知道,唐芊芊的綠蘿院已有僕人因傳謠言生事,被梅子衿親口下令『亂』棍打死,最後雖被老夫人與唐芊芊求情,留下命來,卻也只剩下半條命扔出了侯府,嚇得其他人再不敢開口說水卿卿半句不是……
如此一來,侯府終是安寧下來,直到大年夜前夕,白凌薇的解禁,才再次打破侯府的平靜。
正如金嬤嬤所說,白凌薇的父親,翰林大學士白浩清官拜左相,一時間,整個白府雞犬升天,連嫁出去的女兒都沾孃家的光,侯老夫人在接著白家喜訊時,當即勸梅子衿解了白薇院的禁足。
彼時,已是大年夜前夕,梅子衿想著許久不見的昀哥兒,再想到大年夜一家團聚,終是鬆口答應下來。
得知白凌薇解除禁足的訊息,水卿卿並不氣憤,反而開心。
白薇院禁足的這些日子裡,水卿卿沒有那一刻不在想念昀兒,不知道他的病有沒有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嘔『奶』哭鬧……
無數的擔心與思念,早已讓水卿卿坐立難安。
恰在此時,老夫人派人來聽笙院通知水卿卿,晚上在世安院設除夕宴,請她晚上過去一起過除夕。
落夜時分,水卿卿領著小喜走出聽笙院。
一路走去,水卿卿才發現,整個侯府不知何時早已佈置一片喜慶熱鬧,大紅的燈籠,梅樹下的花燈,僕人們身上的新衣裳,還有各院裡不時傳來的鞭炮聲和歡笑聲,年味濃濃。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讓她神情間一直恍惚。
猶自記得,以前在西漠時,每年過年,阿爹會給她做一身新衣裳,用騾車帶著她下山去縣城裡逛集市,吃香噴噴的油潑面。
一直玩到很晚很晚,才會和阿爹就著月『色』回山上的窯洞裡。
每次回去時,她都興奮的坐在騾車上,對著荒涼的荒漠大聲唱著信天游,阿爹會跟著她一起唱,歌聲驚得夜鳥撲騰著翅膀在沙丘上盤旋,而她唱著唱著,就在騾車上睡著了……
那時的她,跟著阿爹,日子雖然過得清苦,卻無憂無慮,快活得如沙丘上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