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煙若一把揪過雲楚璧的領子,手指顫顫巍巍伸向雲楚璧的鼻息,感覺到還有絲絲縷縷的風聲,心裡那口氣才終於抒發出來,像是定了神一樣,緩緩跪坐在他身邊。
“雲楚璧……”你怎麼這樣呢,方煙若咬咬唇,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先噼裡啪啦砸了下來,落在手背上衝刷出一道道溝壑。
“安祁!!!”這一聲太過突兀,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一身玄服的易璋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落在安祁身邊的時候有些踉蹌,拽著他心口那塊玉佩,摩擦半晌,忽然握住了少年的手。
蕭淮初眼神暗了暗,“易璋,齊亦璋,是吧?”
嚴谷門的人?易璋看著安祁昏迷不醒的模樣,焦急、不安、內疚的情緒充滿了整個眼睛,“是。我是他……三叔。”
易璋看了看一旁哭泣的小身影,一把攬過齊柳,兩個人抱著安祁的身影哭的死去活來。
蕭淮初皺眉看著他們三個人,心中盤算的卻是另一件事,天空中烏雲已散,陽光初晴,一身紅衣的姑娘在他的視線中緩緩下落,靜默的站在易璋身側,一向妖豔的臉上居然顯現出幾分清冷之意。
她嘆了一口氣,緩緩看向另一邊。
夏侯凝緊緊按住雲楚璧的手,正在拿著金針往穴位裡刺,雲楚璧面色灰白不堪,看上去像是奄奄一息的模樣,方煙若看他半天亦無起色,焦急道,“我知道他現在,烈火焚身的感覺不好受,阿凝,你想想辦法,一定想想辦法。”
夏侯凝手都有些哆嗦起來,“我知道、我知道。”
“四方陣呢?!”真是大團圓的日子,蕭淮初瞟了一眼門外,方知姌的文書發的很快,各方到的也算是儘快了,只是若他們來才做處理,怕整個十方塢乃至鄭國都被燒乾淨了。
顧則煦被地上方知姌的屍骨嚇了一跳,江以寒眼睛都快瞪大了,沉聲道,“這怎麼回事?”
蕭淮初搖搖頭,“如你所見,安祁……嚴谷門後人,妄圖滅世,引動四方陣,阿音要封陣,被安祁從身後暗算,方知姌救了石音一命。”
顧則煦沒時間去細細分辨什麼石音方煙若的事情,看到雲楚璧的時候同樣也是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抓起來?抓起來啊!”
又被蕭淮初攔了一道,“這次四方陣滅陣之人,是雲楚璧。”他看了眼安祁,“最後關頭安祁迷途知返,也算是助了一臂之力,功過評說日後再議吧,先救人要緊。”
顧則煦還想說些什麼,被江以寒攔了一攔,緩緩搖搖頭示意他算了,武林公敵成了全武林救命恩人,這話上哪裡評理去?
夏侯凝咬咬牙,“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方姑娘想聽哪個。”
方煙若伸手替雲楚璧撫了撫灰塵,怕是他疼一樣,不敢重,“壞的。”
“楚璧經脈斷裂,怕是這一輩子武學根基就廢了,日後也再不能用劍,不能用內力。”夏侯凝知道雲楚璧一向看重這些,“好訊息是,命肯定能保得住。”
方煙若伸手,緩緩將雲楚璧抱入自己懷裡,他們已經太久太久不曾這樣親近過,熟悉的氣息再度交相輝映的時候,燻得她眼淚都想掉下來,她安心一般的拍了拍雲楚璧後背,都是灰塵。
“活下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