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衝進去時,正好看到伊蓮被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拽著往宇宙飛船上拖。飛船的推進器正在預熱,飛船的發動機發出響亮的共鳴聲。
尤里按動腰帶上的一個按鈕,一條細繩飛射而出,自動吸在了飛船艙門上。
姬無患趕到時正看到尤里的身體被繩子拖著飛速滑向飛船。原來那繩子是特殊的彈簧繩,是機械師的常備工具,用於維修一些大型機器,或者高處作業時進行輔助。
“這女人瘋了吧。”姬無患不禁感嘆,他忙對趕來的莫西說道,“帶槍了沒?射那個男的。”
尤里轉眼間到了伊蓮和那個黑衣男人面前。她的身體被彈簧繩固定在了艙壁上,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她。
尤里早有準備,她的手中握著一面別緻的金屬小鏡子,她輕觸鏡蓋上的一個凸起,一片薄薄的刀刃彈了出來,她揮起刀刃狠狠刺在了黑衣人伸過來的手臂上。
男人痛得大叫,伊蓮順勢卯足了勁,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跨下。男人痛得鬆開了她。
“伊蓮,抓住我的手!”尤里大聲叫著,飛船的機身開始振動,它即將起飛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很大,男人的嚎叫聲也很大,尤里的聲音幾乎被淹沒在其中。但這一刻,伊蓮感受到了久別的心有靈犀。幾乎在尤里開口的同時,伊蓮邁出了艙門,撲向了尤里。她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彈簧繩再次彈開,兩人一起往地面上落去。
飛船停在推進器上面,離地面不到三米,但是如果在她們下落的過程中,飛船突然啟動,在推動器的巨大推力作用下,兩個人會直接被空氣擠壓成肉泥。
好在沒有如果,姬無患跑上前檢視兩個姑娘的情況時,後背已經起了一層冷汗。
莫西對著那個黑衣人連射了兩槍,不知道黑衣人是被射中了,還是伊蓮的下胯一擊太精準,他沒再爬起來,艙門直接砰的一聲合上了。
尤里一落地就迅速按了腰上的一個按鈕,彈簧繩連線著飛船艙門的那一頭就自動脫離,縮了回來。她爬起來,急忙詢問伊蓮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怎麼有這麼多血?”
只見伊蓮的前胸和裙襬上有大片的血跡。她搖了搖頭,焦急地說道:“不,不是我的,是泰勒斯的!他受傷了,普通的止血貼一直止不住。他還在飛船上,他們說離開這裡就殺了他!你們能不能救救他!”
尤里和姬無患都沒有接話,推進器的指示燈已經即將升到了滿格,
姬無患忙催促道:“我們快退開,飛船要發射了!”莫西也跑過來,兩人一人扶起一個,準備撤離。開玩笑,尤里小姐這麼拼命的勁頭,真的答應了那個伊蓮的請求再往起飛的飛船上撲,出個什麼意外,老大估計會拆了他們。
伊蓮提出要求後也後悔了,正要再說什麼,卻聽到推進器的聲音突然弱了下來。只見推進器的指示燈停在了最後一格,然後,突然就消失了。然後,隨著“滴滴滴”的警報聲,發射出口的艙門緩緩降落下來。
“檢測到機器故障,發射終止。請先進行檢修核實,再提交發射申請。檢測到機器……”
機械的提示音在空間中迴盪,尤里的手環中的對話資訊更新了一條,艾美特港的分佈圖後面跟了一個比勝利的小人表情。尤里偷偷瞥到,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其它人則或是茫然,或者驚喜。
盧森上校帶著一群防控隊隊員終於趕到了。一群人直接把卡住的閘門卸了下來。普林和嘉南跟著他們一起走了進來。
盧森上校手裡拿著一個擴音器,對著飛船大聲喊著話:“飛船上的人注意了!你們已經被包圍,請馬上帶著梅林先生從飛船上下來,束手就擒!”
他連喊了三遍,飛船的艙門才緩緩開啟。希爾頓布魯諾拿著一把槍,抵著泰勒斯的太陽穴出現的眾人面前。泰勒斯是被固定在一駕輪椅上的,他的腦袋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閉著眼睛,臉色蒼白,身上滿是血汙。
威爾特見了,當時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大叫道:“泰勒斯!你還好嗎?泰勒斯!”被嘉南攔住了,不讓他衝上去。
“之前給他輸過血。目前還沒死,你們看。”泰勒斯所坐的輪椅左側的扶手上升起了一塊顯示屏,上面顯示的是泰勒斯的生命體徵資料。可以看出有心率起伏,但很虛弱。
“我命令你們,馬上給我們換一艘飛船送我們離開,我們安全離開了,就放了他。如果你們慢了,或者耍花樣,那麼,我就不能保證他的死活了。”
“你不要衝動!你離開這裡要去哪?你現在把梅林先生放了。念在希爾頓這個姓氏的份上,法官都會從輕量刑。如果你們逃走了,再被抓回來,結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盧森上校緩聲遊說道。在心裡,他已經用上了自己所能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語言把對方罵了個遍。
“你當我傻嗎?放了他,我也是死路一條。別廢話,再耽誤下去,這個小少爺沒了,你們救援不利,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給我陪葬!”
他的這番話引起了一撥騷動。威爾特大罵著“混蛋”,卻不敢輕舉妄動。盧森上校氣得想揍人,但還是忍住了,說道:“好好好!你等著,我們馬上安排。”
他急忙聯絡總部,說明了情況。嘉南走上前,說道:“我的專業是機械醫學,雖然還在學習中,不過簡單的病情判斷和治療是沒有問題的。能不能讓對方同意由我陪同。”
盧森上校連忙拒絕:“不行,這樣我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我們會派專業人員過去的。”
不一會兒,兩個醫生打扮的人先行趕到。但是,當盧森上校要求讓醫生上前時,對方突然激動地大叫起來。
“你們別想耍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注意!他們兩個不就是想趁機過來制服我嗎?想都別想!快把飛船開過來!我要看到飛船!”暴躁的嘶吼聲終止於一聲槍響,布魯諾對著艙頂開了一槍之後重新把槍口對準泰勒斯,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下一槍我不知道會開在哪裡。”他的聲音重歸於低沉,看向眾人的眼神透著陰冷的光。
“但是,他需要治療,至少應該輸血,以及服用凝血藥物或者塗抹凝血藥膏。不管你想去哪裡,都希望在你逃脫前,泰勒斯能活著,不是嗎?還是說他已經死了,你不敢讓我們確認?”
布魯諾看向說話的女人,不悅道:“你是誰?”
“埃爾•尤里。我只是一個學生,如果需要,我可以讓你檢視學生證。我和布魯諾沒有任何關係,可不可以由我代替醫生確認一下布魯諾的情況?”
“你和他沒關係,你敢過來?如果我不高興有可能第一個崩了你哦。”
“因為我怕死啊,我怕他們再這麼磨磨蹭蹭下去,泰勒斯就死了。我不想因為這種和我毫無關係的事情被連累死。”
“砰!”尤里的左臂擦過一枚子彈,布魯諾冷笑道:“把我當傻子?你剛才那麼拼命救那個賤人,居然還敢說自己怕死!對了,讓人來確認也不是不可以。你們讓那個賤人過來,讓她來確認這小子的死活,怎麼樣,我很有誠意吧。”他笑了,彷彿在說什麼很有趣的事情一樣,但他看向伊蓮的眼神充滿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