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放開,少女輕退兩步,銀白色的髮梢微微動了動,眉目間隱現倦容。少女先前歷經大戰,以練氣境中期的修為贏下比試,如今更給景諱傳渡靈氣,少女的靈氣數量再多,也經不住這般消耗。
如今,景諱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丹田內近乎充盈的靈氣漩渦,讓他有些難以置信。剛才的他,丹田裡靈氣枯竭,白髮少女傳渡靈氣過後,那團靈氣漩渦幾乎填充完滿,而少女雖有倦意,只是那種靈氣消耗過於劇烈的感覺,並非靈氣即將枯竭。
這意味著,少女的靈氣容量至少是常人的數倍以上,如此深厚的靈氣,能夠與艾之卉相比了。
白髮少女把小手放在鼻前,眉頭微蹙,以平淡的聲音道:“果然很臭。”
景諱瞬間臉垮,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一臉嫌棄的說出這番話,還能讓他接受。少女面容冷淡,幾乎沒有一絲表情,卻說出這等嫌棄話語,這種違和之感,更讓景諱心中火起。
只不過,在此瞬間,景諱驀然心想,少女其實在意他的話,剛才一番默不作聲,並非少女刻意的忽略。
“早就告訴過你了,不過……”景諱說:“謝啦,幫我恢復靈氣,現在身體雖然疲憊,但精神已經好上一些了。”
移步隨著人群前行,白髮少女稍一側目,低下頭輕聲道:“之前,你說過你姓景吧。”
“啊,我叫景諱,那位前輩詢問我的名字時,我說的聲音不大,可能你沒聽清楚吧。”
“我叫景語冰,這裡,姓景的人已經不多了吧。”白髮少女說道。
她竟也同樣姓景!景諱有些訝異,他特地前去搜查過,舊時家族所在的那座城鎮,以及周圍的幾片區域,是景姓氏族的聚集地,除此之外落陽盆地的別處,很少見到有人姓景。自從那次災禍過後,周圍的地區似乎同樣出現血災的傳聞,姓景的人要麼當場殞命,要麼流離失所,其中一大部分聚集在百靈宗附近。
這也是當初,他初入百靈宗時,於琅師叔特地多問一句的原因。要是他當場回答百靈宗外的景姓氏族,恐怕於琅不會這麼輕鬆讓他入宗。
現如今,聚居在百靈宗門附近的那些凡人,下場絕不比百靈宗修士好上多少。景諱想到此處,不免有些黯然,他隨著流亡人群來到宗門附近,正是有許多好心人,讓他得以吃著百家飯長大。
他低聲道:“對啊,落陽盆地裡姓景的人,估計不會超過百數了,其中能成為修仙者的,更是少之又少,現在我們兩個姓景的修士能見一面,也是一種幸運的事情。”
“同樣姓景,並且身具‘炎魔之體’,看來前輩所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了。”景語冰說道。
兩個不明所以的東西,忽然被銀髮少女說出,景諱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他還以為,接下來的交談將要步入正軌,兩人談談舊事,說上一些景姓氏族裡的趣事呢。
“炎魔之體?前輩?你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有些事情我不想說。”如此直白的拒絕,卻被景語冰以平靜的聲音說出:“唯一能告訴你的,前輩在很早以前推演過,我會遇見你這麼一個人。剛才在場地內,見到你用出來的這個法術,”
景語冰抬起手臂,五指相握成小小的拳頭,一層薄薄的冰霜凝結在面板表面。景諱知道了,少女所說的那個法術,正是他自創而出的“液熔拳”。
景語冰放下手臂,片片冰晶消散在空氣中,她對法術的掌控,遠比景諱更為精確。她繼續道:“當時我見到你的法術,我便覺得你可能有‘炎魔之體’,後來靠近你,以我的‘冰魔之體’修煉出來的靈氣,與你的靈氣相互融合以後,我便再無懷疑,唯有炎魔冰魔二者的靈氣,才能如此融洽。”
半晌無語,景諱有些怔然,跟隨著人群前行,一時竟沒有回答景語冰的話語。
如果景諱接受的是兩個嶄新的詞彙,他不會如此迷茫,反而會忙不迭地接連詢問,讓景語冰說出更具體的內容。
嚥了咽口水,景諱目視前方,眼神有些呆愣,腦海中思緒萬千,仿若狂風驟雨中的海面。他之所以不惜拼命,也要去爭搶“地熱卷”這門功法,最為關鍵之處,在於地熱卷最後附帶的那一部分內容。
那些內容與功法無關,可以說純粹是功法創立者,在最後寫下的部分個人感想。內容中描述了一些奇聞怪志,那位前輩接觸過一種獨特的體質,名為“魔體”。前輩發現一處古修士的遺留洞府,透過洞府內殘缺不全的一些壁畫,推測出那位古修士身具“炎魔之體”,既“魔體”的其中一種。
這本地熱卷,亦是前輩根據壁畫的部分內容,還原出來的一門失傳的殘缺功法。按照建立功法的前輩所言,這門功法連名字都已遺失,依據他的想法,本來叫做“地熱炎魔卷”,後來覺得太過駭人,便將“炎魔”二字去掉。
隨後那位前輩疑惑萬分,搜尋起關於“魔體”的傳聞,最後獲得的一些零散資訊,儲存在“地熱炎魔卷”的終章。景諱見到一種“血魔之體”,其顯要特徵與區分特性,竟然與他藉助靈石恢復傷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