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現在所在的豐埠府城離衡陽府城有千里之遙,哪怕是騎快馬也要七八天,所以,她就是想要偷偷看一看故人,也做不到。
何況她現在混得這麼慘,根本不想被熟人看見。
白弧又憤憤看向據說是京城的方向。
這都怪那個大魏皇帝!
就是那個皇帝,將她白氏一族六十七人貶為乞丐,三代之內不得務農、從商、科舉,也不得入匠、自賣為奴等等,反正就是要他們做乞丐做到死。
不僅如此,他還給白氏圈了做乞丐的地方,就是這邊境之地豐埠府。白氏乞丐終身不得離開此地,否則格殺勿論。
在這等惡劣的境地下,白家人很快死的死,散的散,最後只剩下白弧附身的這個孤女,然而也是死了,否則白弧不會醒來。
白弧剛來的那會兒,還不信,這山高皇帝遠的,未必她偷偷給人打個零工,做點小生意,就會被那皇城裡的人知道。據她所知,當皇帝是很忙的,應該沒有這麼無聊盯著她一個小乞丐。所以,她在最初一段時間,很是蹦躂了一陣。
結果,事實打了白弧一發“還你漂漂拳”——那皇帝還真就是這麼無聊!
她給人打零工,有人攪黃她的差事,她被人打了一頓丟出來;她偷偷做點小零嘴賣,有人攪黃她的生意,她被人打了一頓丟在街邊;她自己種點菜,有人把她菜苗都拔了,倒是沒人來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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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弧就不信了,後來又多翻嘗試,結果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反倒是她平白捱了幾頓打。也就是最近,白弧終於死心了,準備專心當乞丐。
什麼?你說她的巨力哪兒去了?
她這三天兩頭捱餓捱打的,身子可柔弱,沒力氣的。
想到過去這三年的種種不易,白弧當真是悲從中來,將油紙包裡剩的兩個包子一手一個拿出來,洩憤似的左一口右一口,很快將兩個包子啃完了,只留下滿手滿嘴的油。
末了,白弧還衝少年點點下巴,意思是要擦手擦嘴。
少年哀怨地看著白弧,還沒來得及抱怨白弧不給他留半個包子,就積極地遞上自己不甚乾淨的衣袖。
白弧也不嫌棄,先擦了嘴角,再將雙手搓了搓布料。
整個過程中,她都看著少年臉上雖然真誠溫和,但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油滑的笑容。
白弧有九成九的把握,這個少年就是那姓蔡的,不過他說他姓高。
白弧剛穿過來那會兒差點餓死,這位姓高的少年給她餵了半個餿了的餅子。估計他以為白弧餓暈了,所以在給她喂餅子時,動作是相當粗魯,而且臉上還帶著那種油滑的壞笑。
白弧確定自己不會看錯,雖然她當時只眯了一道縫,而且還餓花了眼。
他就是故意的!
這也是為什麼之後,雖然少年對她百依百順,儘可能照顧她,白弧卻依然不給他好臉色的原因。
白弧對他的警惕性可是臨戰級別的。
但三年過去了,白弧雖然還是對少年很警惕,態度到底還是軟化了一些。畢竟嘛,白弧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應該不是吧?
“高荻,我決定從今天起,要好好地做乞丐了。”白弧從地上跳起來,拍拍屁股,宣佈道。
少年高荻也站起來,比白弧整整高出一個半頭。他疑惑地問:“那怎麼才叫好好地做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