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茹總喜歡異想天開,又沉入到幻想中去。
所以,柳言過來接慕曉雯的時候,蘇美茹也打扮了一下,要跟著一起去,“曉雯才剛回來,本來應該和我們一起吃晚飯的,我捨不得她,一刻也不想分開。”
柳言對蘇美茹一向沒什麼好感,既然她這麼強烈的要求,慕曉雯又沒辦法拒絕,只好帶上她一起,慕曉松沒去,依然躺在沙發上做夢。
柳言把車開到停車場,和慕曉雯一起下了車,走向餐廳,蘇美茹跟在一旁,提著一個手提袋,刻意打扮了一番,她在想,慕凌峰有可能會來,她希望能再次引起他的注意,就像幾年前的李美鳳一樣,她不知道是不是風水輪流轉,但她發現,有些事一旦錯過,要想重新再來,是非常難的。
走進包間的時候,柳程遠和顧芳華已經到了,李美鳳和秦海楓沒來,晚上有應酬,她已經給柳言打了電話,改天到家裡去,她親自做一餐飯為他接風。
慕凌峰也來了,一臉淡然,正跟柳程遠聊著一些工作上的事。
蘇美茹眼前一亮,“凌峰也在呢?你是來為曉雯接風的吧?真是太好了,曉雯,還不快叫你爸爸?”
慕曉雯覺得有些彆扭,這句爸爸在她口中醞釀許久才喊了出來,“爸,你來了?”她很想問問,為什麼下午沒去機場接她,但又問不出口,如今的慕凌峰已經不再是那個對她寵溺有加的爸爸,而變的有些陌生。
慕凌峰微微點頭,“回來了?”
慕曉雯說道,“是。”盯著慕凌峰仔細打量了一番,幾年不見,他倒是越活躍滋潤了,紅光滿面,氣色很好,五十多歲的人了,依然精神奕奕。
相比之下,柳程遠倒是臉上刻著滄桑,他一直生活在對洛菲的思念和記憶中,幾十年了,難免不積鬱成疾,還好這幾年有了洛夜寒的照顧,他心裡得到了些寬慰,人也活的灑脫了些。
顧芳華在看到蘇美茹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在外人面前,她依然保持著聖母洛蓮花的樣子,“美茹來了?快過來坐吧?”
蘇美茹想坐慕凌峰身邊去,慕凌峰的一臉冷色又讓她沒了勇氣,只好隨便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反正,不想跟顧芳華坐一起,哪怕是如此的落魄了,她還想保持她的清高,顧芳華看不起她,她也一樣可以看不起顧芳華。
蘇美茹暗示了下慕曉雯,“坐你爸爸身邊去吧?這麼多年沒見了,好好和你爸爸聊聊,你可是沒次打電話都嚷著想爸爸呢?”
慕曉雯猶豫了下,桌子很大,能坐下十幾個人,到哪坐哪才合適?慕凌峰依然跟柳程遠聊天,似乎當他們不存在。
慕曉雯心中憋的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慕凌峰是接到洛夜寒的電話才來的,開始,他並不想來,他和慕曉雯一樣尷尬,不知道要怎麼來面對這樣的父女關係,可是,慕曉雯畢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還是想看看,幾年過去,她到底變成什麼樣了,還是不是跟之前那麼任性、那麼調皮,在他眼中,慕曉雯的尖酸刻薄、目中無人依然只是調皮而已。
柳言有些失落,從進包間開始,他的目光就在搜尋著慕曉曉,到這會她還沒來,只好挨著慕曉雯先坐了下來,眼睛卻盯著門口。
幾年前,慕曉曉被李少洛綁架的時候,柳程遠和他說過,當時,他就有股衝動要跑回來,去尋找慕曉曉,他真的回來過,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去過鳳凰山,他找了兩個當地的山民,和他一起沿著下面那條河,找了幾天,儘管知道結果是什麼,他就是不想放棄,河邊沒找著,就去了山上,去了密林,到處去找。
一個禮拜後,他才離開鳳凰山,回了美國,為了不讓柳程遠擔心,也為了不讓洛夜寒無端吃醋,他誰也沒告訴,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那段時間回來過。
回到美國後,柳言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很消沉,整天對著慕曉曉的照片發呆,慕曉雯去找他,他根本沒見她,他甚至想過,如果慕曉曉真的死了,他就到地下去找她去,這樣,他就可以比洛夜寒先一步找到她了,但他明白,就算是這樣,慕曉曉也不會愛上他吧?慕曉曉愛上洛夜寒,從來就跟任何人無關!
慕曉雯看著他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麼,自己身邊的男人,心裡想著的永遠都是另外一個女人,她感覺,她會不會走上顧芳華的老路?
可是,柳言能夠接受她,能夠和她在一起,她應該知足了,還能要求更多嗎?她拼了命都想靠近的男人,現在已經如願以償,是不是不應該再有其他奢求了?
洛夜寒和慕曉曉姍姍來遲,屋裡一下就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他們兩個身上。
柳言愣愣的看著慕曉曉,眼眶中有淚光閃動,幾年不見,她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變的更加有女人味了,還成熟了點,眼神中卻是有些迷茫。
柳言不由自主的便站起身,看著慕曉曉,眼中滿滿的深情,“曉曉?”
這麼多年不見,他也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她了,以為時間可以療傷,可是,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也許從來就不曾放下過,如果可以,他依然會放下一切,毫不猶豫的就帶著她飛奔。
慕曉曉看過柳言的照片,有點印象,努力回想了下,似乎對他有些似曾相識,“柳言、哥?”
柳言一怔,心都要化了,她這是記起他了?她不是失憶了嗎?還能記得他?激動的眼眶泛紅,“曉曉,你、還記得我?”
洛夜寒倒是有些吃醋了,一手摟住慕曉曉,給她拉開張椅子,“坐吧?”
慕曉曉回過神來,坐到椅子上,卻是看著柳言,有些發愣,這個男人,她好像在哪見過,有些印象,大概是這幾天的治療有了些成效,她真的有些能記起柳言了,沒錯,他們之前就經常在一起吃飯什麼的,好像是?
柳言坐回到椅子上,還是不顧別人的目光,依然看著她,“曉曉,你、是不是能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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