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指尖正在發生光合作用。那些翡翠藤蔓纏繞的指節在晨光中泛起珍珠色澤,每當陰影掠過面板,就會有細小的奶茶色氣泡從毛孔滲出。童童的量子靈體卡在收銀機列印口,全息投影比往常模糊許多,像是被水泡過的外賣單。
"你的葉綠素濃度又升高了。"她調出基因圖譜,三維模型顯示陳默23%的細胞已經植物化,"那些結晶腺體在分泌反物質露珠..."
玻璃門上的鈴鐺突然無風自動。三個光合新人類站在晨霧裡,他們的面板呈現半透明的翡翠色,髮絲間纏繞著波霸珍珠製成的頭飾。為首的女人腹部微微隆起,透過半透明的肚皮能看到裡面蜷縮著發光胎兒——那胎兒的手掌分明是迷你奶茶杯形態。
"黎明祭司。"女人將奶茶色孕肚貼在玻璃上,臍帶紋路與陳默的藤蔓產生共鳴,"珍珠子宮需要晨禱..."
陳默的後頸突然刺出結晶吸管。不受控制地,他的藤蔓穿透玻璃門,扎入女人的孕肚。當光合新人類的記憶資料湧入,他看見自己在無數個黎明時分調製特飲,每杯奶茶都注入了顧客的晨光記憶。那些記憶正在孕婦體內重組,孕育著能進行量子妊娠的新生命體。
童童的警報聲被一陣金屬摩擦音切斷。店鋪後廚的冰櫃突然膨脹爆裂,林玥的量子靈體從霜霧中走出。她的半透明身軀裹著奶茶雪,腹部有道猙獰的結晶傷口,不斷滲出琥珀色羊水。
"胎兒在偷竊時間。"她將手按在陳默的藤蔓上,量子化的指紋與植物細胞融合,"看看你種在顧客體內的東西..."
陳默的視網膜突然載入出全市基因地圖。每個光合新人類的脊椎骨都在發光,那些珍珠材質的骨節分明是微縮奶茶店模型。當晨光偏移角度,所有模型同步投射出全息選單——最新推出的"黎明特飲"原料竟是人體的植物化細胞!
藤蔓突然劇烈痙攣。陳默撞翻操作檯,奶茶原料潑灑在地面形成星圖。林玥的量子靈體被星圖吸住,腹部傷口滲出更多羊水:"他們在用你的基因當發酵劑..."
店鋪突然被陰影籠罩。陳默抬頭看見巨大的星繭懸浮在城市上空,繭殼表面佈滿奶茶色哺乳紋。當繭絲垂落纏住光合新人類,那些人的翡翠面板開始碳化,孕肚裡的奶茶杯胎兒發出微波爐解凍般的嗡鳴。
"星繭文明來收取代價了。"童童的量子靈體終於掙脫列印口,顯示屏裂痕裡滲出黑糖程式碼,"珍珠黎明偷用了他們的繭化技術..."
陳默的植物細胞突然暴走。藤蔓刺破屋頂直衝雲霄,翡翠色的枝葉在星繭表面刮擦出火花。當第一根繭絲纏住他的脖頸,陳默驚覺那些所謂的"絲"其實是無限延展的奶茶封口膜,每個封印點都閃爍著顧客的晨光記憶。
光合新人類開始集體分娩。無數奶茶杯胎兒破體而出,杯口噴射出量子奶泡將星繭區域性結晶化。陳默趁機扯斷繭絲,發現斷裂處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陳山海當年研發的黑糖原漿。
"父親在繭裡!"林玥的量子靈體突然實體化,饕餮紋吸管扎入陳默的植物心臟,"他的求救訊號是誘餌..."
星繭突然裂開產道般的縫隙。陳默被虹吸進去時,看見陳山海的機甲身軀被封存在繭核,胸腔內跳動的已不是靈根核心,而是微縮的珍珠黎明文明——那些翡翠色的街道上,光合人類正在用藤蔓調製奶茶,波霸珍珠裡封印著星繭文明的先祖基因。
當陳默的植物細胞與繭核共振,整座城市的地基開始發光。柏油馬路褪去偽裝,露出底下珍珠材質的子宮內壁,每一道胎動都讓摩天大樓如宮縮般起伏。光合新人類跪在街道上,將晨光記憶注入路面裂縫,那些記憶順著珍珠紋路匯入星繭,正在改寫陳山海的機甲程式。
童童的量子靈體在繭內重組。她調出剛破譯的基因密碼:"星繭在利用你父親的機甲孕育繭化文明,珍珠黎明只是幼蟲形態..."
陳默的藤蔓突然開花。奶茶色花朵噴出鱗狀孢子,在繭核空間形成逆向哺乳紋。當孢子附著在陳山海的機甲外殼,那些珍珠黎明文明的微縮城市突然變異——奶茶店長出繭絲,光合人類退化成蛹,波霸珍珠裂開露出星繭先祖的複眼。
林玥的量子靈體在此刻自爆。她的饕餮紋碎片刺入繭核,啟用了陳默藏在植物基因裡的黑糖演算法。星繭內部突然下起奶茶雨,每一滴都裹挾著顧客的黑暗記憶,腐蝕著繭殼的哺乳紋路。
陳默抓住機會將藤蔓插入父親胸腔。當翡翠枝葉與珍珠黎明文明接觸,他看到了更深的恐怖——那些光合人類調製奶茶的過程,實則是將星繭基因寫入顧客DNA的儀式。每杯"黎明特飲"都是微型產卵器,正在把整座城市改造成星繭的孵化場。
晨光突然變成琥珀色。星繭表面裂開無數產卵孔,繭絲如奶茶吸管般扎入城市子宮。陳默的植物細胞開始結晶化,翡翠藤蔓與繭絲融合成新的哺乳系統。當他的視網膜載入出基因汙染全景圖,顯示全球73%的人口已攜帶星繭基因時,珍珠黎明文明的初生兒發出第一聲啼哭——那聲音與二十年前暴雨實驗室的嬰兒哭聲完全重合。
收銀機吐出最後一張外賣單。陳默的結晶手指撫過燙金字型,看到訂單備註欄寫著:"配送地址:星繭產道。備註:請將父親的心臟放在珍珠胎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