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傷六人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切事情的發生,但又被限制了肉身,無法動彈,只能做一個旁觀者。
親歷著面前的一切,慕容硯機關算盡,就連無相幫的殷成淵也在他的算計之內,他自始至終都沒將殷成淵放在眼中,他努力的一切,在慕容硯的眼中,就只是單純的給他送來了最後一波血源的援助。
完成了最後一道程式的閉環。
當他們親眼看著慕容硯拿著魔龍精血走過來的時候,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縈繞心頭,陸無傷心下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警示,好像這一切不應該在這裡結束。
似乎是為了響應陸無傷的警示,一道白色殘影一閃而逝,沒入慕容硯胸前,沒有聲音,沒有能量波動,鮮血順著慕容硯的袍子流下。
塵埃落定,殷成淵持劍而立,背對眾人,緩緩收到入鞘,他的確是一個將裝逼演繹到極致的男人。
“慕容硯,你老了,你都忘了江湖中還有替命手段,無相幫還有名相斬,能無視你身為高階武夫的肉身防禦,將你直接斬殺,斬身份,斷六親因果!”
“不,恰恰相反,我記得一切,也算到了這一切。”
突兀的聲音在整個洞窟內迴盪,下一瞬,道道血色鎖鏈封鎖住整個空間,再無一絲逃遁的可能,就連傳送陣法都無法發動,殷成淵面色一變,他雙手死死握住血珠,一步步向後退去,眼底浮現出一抹驚恐之色。
“你,你是誰?”
“我?我是慕容硯,也是厲血穹,我要感謝你幫我做了這些,若不是你的名相斬,可能老夫還要多費一番功夫。”
談話間,慕容硯失去了所有力量,緩緩倒下,眼底的神采在流逝,消散,目光開始變得呆滯而渾濁,他無力的用手撐住地面,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努力抬起頭,看向前方。
“終歸還是你贏了,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我的一切都來自於你,那麼我的記憶也可能被你動了手腳,我不該如此自信的,早該想到的。”
他最後一句,像是一種懊惱,也像是一種吶喊,只是已然無用了,一切皆以成為定局,陸無傷的視線中,他看到了那個被鎖鏈吊住身體的男人,兩道聯絡正從自己和曹心蓮體內發出,連線著另外那頭的厲血穹。
他正在以一種陸無傷所無法理解的力量,將兩個洞窟合二為一。
而錨點就是他之前在自己和曹心蓮體內種下的禁制,當慕容硯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兩個洞窟也合二為一,在陸無傷和曹心蓮的視線裡,厲血穹控制著鎖鏈,低下身子。
“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又怎麼知道,你自以為是你生出的獨立之心,究竟是出自你的本意,還是我強加給你的呢?”
慕容硯楞在了當場,名相斬開始生效,所有的身份記憶被斬去,慕容硯雙目呆滯,宛如一尊雕塑。
厲血穹對著空氣開口道:“給你找了個好去處,還不趕緊?”
嗬嗬……
洞窟內,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但眾人能聽得出來,這聲音中,與厲血穹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其基本的聲線是一樣的,只是因為情緒和狀態的不一樣,導致發出的聲音有些怪異,癲狂中帶著幾分詭異。
剛剛垂下頭的慕容硯猛地睜開眼,抬起頭,打出一道血龍真勁,將殷成淵擊飛出去,那隻被打斷的手臂上,還緊緊握著血珠,此刻,‘慕容硯’站起身,不是單獨去拿那血珠,而是將整條手臂撿起。
就這麼水靈靈的安在了自己的斷壁上,肉眼可見的,從他斷壁出生出一道道血絲,將那條手臂完全包裹、纏繞,最終完全融合在一起。
手中血珠被他一口吞下,緊接著從口中噴出數道赤炎,噴向空中,那空無一物的地方,很快響起了鎖鏈斷裂的聲音。
面前的這一幕,已經完全超乎了殷成淵的預料,他甚至無法理解面前這些詭異現象究竟代表了什麼,這時候的他,無助的像是一個紙紮人,面色惶恐,想逃卻又逃不掉,魔龍精血牽涉到的一切,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認知。
厲血穹擺脫了鎖鏈的束縛,徑直走進了‘慕容硯’的體內,一道無形的波紋從慕容硯體內激盪而出,周圍的一切宛如靜止了一般。
一具肉身,兩個靈體,一個無形,一個呈金色虛影,一體三生,血珠也隨之飄出體外,在三個分身的頭頂,各自出現了一卷獸皮紙,緩緩展開,其中的情形看起來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祭祀。
殷成淵張大了嘴巴,叫出聲來:“荒神祭禮圖??”
血珠灑落一道道血線,將三張荒神祭禮圖拼湊到一起,以血線融合到一起,直至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和縫隙,在這個過程中,殷成淵無數次想逃,卻根本無法動彈,厲血穹不是慕容硯,他在動手之前,就已經禁錮了這裡的所有。
隨著荒神祭禮圖的拼湊完成,三體合一,慕容硯的容貌也隨之發生變化,與陸無傷記憶中的厲血穹完全重合起來,他站起身,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肉身,臉上帶著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