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爍來蔡家的那是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江家客人才剛一進門,蔡嫵就立馬從蔡平那裡得了訊息。好哥哥被么妹撒嬌賣萌,捧得飄飄忽忽,還神秘兮兮地派人來通訊:“前廳來了位貴客,要不要去看看?”
看!怎麼不看?
蔡嫵聽了眼睛立刻一亮。她可不管什麼結親之前男女雙方不能見面的俗禮。傳話人前腳離開,後腳蔡嫵就一臉正經地慫恿阿婧:“阿姊,阿姊,咱們去看看吧。阿媚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姐夫長什麼樣子呢。阿姊呢?你就不想看看你未來夫君長什麼樣子嗎?”
阿婧紅撲撲著臉蛋,低下頭,靦腆地嚅囁:“其實……我時候見過他的。不過……不過相隔的時間太久,已經快忘了他模樣。依稀記得他是個脾氣很好,很溫和的人”
蔡嫵蹭蹭幾步跑到阿姊跟前,扯了阿姊的衣服:“那你還在這裡愣著幹嘛?跟我一起去看看啊。”
“可是我娘……結親之前,男女見面……不吉利。”阿婧語言遲疑了下,咬著嘴唇看向蔡嫵,看樣子對蔡嫵建議心動又顧慮。
“你管它那麼多?你以後嫁人又不是抱著規矩吃飯,咱們只悄悄看一眼。看一眼,不被人知道不就好了?”蔡嫵眨著大眼睛繼續再接再厲,蠱惑著姑娘:她可學不來張姨娘那套理論調調,忒委屈自個兒了。她的目標就是:把阿姊往‘正道’上引領,在自我體恤,自我愛惜上一去不復返!什麼不能見面?盲婚啞嫁的,真的能過得好嗎?
阿婧被她絮叨得意動,在左右踟躕著糾結良久後,終於羞澀地點了頭:可憐的蔡家大姑娘,從被這樣一個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妹妹薰陶著,估計早晚有一也能被薰陶出非常人思維來。
蔡嫵見此立刻牽起阿婧的手,姐倆兒顛顛兒往正廳處走。正廳裡,蔡平跟蔡斌正見客呢。江家這回夠乾脆,人家直接把媒婆帶來了,看樣子大有議親問期的架勢。對此,蔡家的現任當家人和未來的接任當家人都表現出萬分重視。蔡家父子跟江家父子廳裡端方持正地安坐著,一絲不苟地談論嫁娶之事。
蔡嫵和蔡姝悄默聲地潛近廳旁時,恰聽到蔡斌以萬分正經的口氣囑咐江家他爹:“我家大女是庶出不假。可自幼養在嫡母名下,尊貴嬌寵不差嫡出。若是將來她出嫁後,因出身於江家受了委屈……表兄,你也知道,蔡家從來都護短的。弟能耐不大,護自己女兒周全還是可以的。”
江家老爹連連點頭,帶著討好的笑意對蔡斌保證:“德良的哪裡話。阿婧怎麼也是我自己的表侄女。我怎麼能讓她在江家受委屈呢?江家別的不敢保證,在主母進門以前,爍兒不會有房裡人這一點,我還是能給你保證兌現的。”
蔡斌聞言捋著鬍子點零頭,似笑非笑地扭頭看向自己的內定大女婿。內定大女婿現下還是個細眉細眼,秀氣斯文的少年。在面對自己未來岳父的時候,有些侷促。正低著頭,聽自己父親講話,臉上也隨著父親的言辭顯出一絲可疑的紅暈。而在察覺到蔡斌投注的那道銳利視線後,江爍顯然有些手足無措,連身子都開始僵直。
蔡斌滿意地笑了笑:這孩子看著老實敦厚,應該不是那種花花腸子挺多的人,必不會委屈他大女兒的。
而在外頭偷窺的蔡嫵和蔡姝的反應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蔡姝是透過紙糊窗欞,偷偷瞄了江爍一眼後,立刻低頭,臉上表情開始恍恍惚惚,不知道是不是在憧憬自己未來的婚姻生活。而蔡嫵則扒著門框,踮腳費力地往裡張望:嘖,光看這長相倒是過關。可人怎麼樣啊?看這表現倒是溫厚,但誰知道會不會是表裡不一的主呢?不行,我得問孃親那裡打聽打聽去。萬一真是個靠不住的,現在退親也還來的及。
見完了大姐夫的蔡家阿媚一番憂慮以後,扭頭就往自己孃親那裡去了。阿婧反應不及,連拖帶拉地被她拽走了。
等到了王氏那裡,蔡嫵把自己擔心一,王氏臉色立刻變得嚴肅。當孃的臉色沉重地看著自己女兒,點著女兒腦袋瓜子聲音無比嚴厲:“年紀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古怪想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你大哥的那些閒書上嗎?退親?這念頭是能輕易就想的嗎?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就因為這個想出退親來?你阿姊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蔡嫵捂著腦袋,無比委屈地申辯:“那也不能這麼憋屈自己呀?閨譽是得要,可阿姊嫁過去過得踏實才更好啊。萬一……真的像阿媚的那樣,江家那姐夫就是個……”
“你趕緊給我打住!”王氏不等女兒完就厲聲打斷女兒的話。她現在是真真意識到了一個以前她不怎麼重視,現在卻不得不重視的事實:自己這女兒某些時候對某些事的想法確實是驚世駭俗,聳人聽聞的。旁家女郎想都不敢想的事在她嘴裡出來都帶著一股理所當然自然福也不知道她那些稀奇古怪地念頭是跟誰學的。這要是在家裡顯露一些還好,那萬一以後到了婆家還這樣,豈不是讓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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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眯起眼睛握了握拳頭:不行!女兒這一點一定得掰過來!不然這丫頭將來出嫁不出三年,指定得被夫家休回來。嗯,阿婧訂親要開始學習中饋之術,阿媚丫頭也別整閒著沒事瞅她大哥那堆閒書看了,沒準兒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是從那裡得來的!打明起,她就跟著她阿姊一道來這裡學管家理財吧!
王氏主意打定,直接就對兩個女兒下學習通告。當家夫人這回又鐵腕專斷了一把,完全忽視了女兒驚訝和反對,虎著臉威脅女兒:明下了早課你就過來!不許去馬廄看馬,也不許去臥房睡回籠覺!任何藉口都不許有!
蔡嫵聳拉了腦袋,可憐兮兮地看向王氏,發現王氏完全不為所動後,只好垂頭喪氣地走到一旁角落自怨自艾去:你她這是為了什麼啊?一個六歲丫頭被逼著學這學那,到底是因為啥?那啥……哪個人現代社會生活壓力大來著?讓他來這裡試一試!保管讓他見識到何為千秋壓力同!
下午的時候,江家人離開,深知自己丈夫對女溺愛的王氏,在江家人前腳一走,後腳就把自己考慮的問題告訴了蔡斌,然後以打商量的語氣跟蔡斌:“我想著阿媚現在好歹還是個孩子。若是趁著年紀,好好教導,不定她還能改了。若是再遲些,性子定了,可就不容易再教回來了。你呢?”
蔡斌正因為今江家來人提親而心受刺激,各種不爽於自己女兒將來要出嫁:嗯,當初粉嫩粉嫩的糰子眼見著養成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自己還沒來得及高興,“呼”的一下,姑娘要成別人家的了,怎麼想怎麼覺得像別人搶了他家東西。幸虧丫頭還,還能在他跟前好好待幾年。
結果回來以後,王氏就告訴他這個,蔡斌難免就生出一股微妙的心思:孩子他娘都覺得女兒還,不懂事了。所以……多留在身邊幾年完全是有必要的!至於許親的事?我家阿媚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孩!不懂事!沒必要告訴她這個!
當爹的腦子裡九轉十八彎地轉過無數道念頭,最後還是覺得:她娘想教就教吧,孩子好好學著就行了。至於出嫁什麼的?自然能拖一時是一時,能留家裡一刻是一刻。反正,郭家又不著急娶媳婦兒!
江家人走後的第二,阿婧姑娘就開始正式跟著大母學習管家理財的事。蔡嫵原本該打醬油的年齡也因為王氏私人考慮,被生拖硬拽著上了幾堂課。期間蔡嫵委委屈屈地跑到蔡斌那裡賣萌撒嬌裝可憐地各種談條件,結果早就被夫人打好預防針的蔡斌一點免課支援也沒給蔡嫵。丫頭還得繼續受王氏填鴨式摧玻
而就在這種摧殘持續了一個月,蔡嫵眼看著就要被那些繁多的祭祀細節和禮儀規範折磨的頭大如鬥時,一個出乎所有饒訊息傳到了蔡家,才總算打斷蔡嫵慘不忍睹的洗腦生涯:王氏的親二姊病了,很重。正延醫治病,遍尋良方!
王氏聽了這個信兒,馬上放了手頭一切,家事交給張氏和阿婧,帶著女兒包袱款款就去往城西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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