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他貼近齊悅的臉。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月娘。”
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重複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
管青牛忍不住流下眼淚,覺得這個男人喊出的名字,是自己這輩子聽過的最虐心的話,他想起很久以前,看著自己女人和肚子裡的孩子死在土匪馬蹄下的時候,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那種世間空蕩,只剩自己上下無著落,想要抓住什麼又什麼也抓不住的感覺…。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安老大夫又進來進行一次針灸,這一次針灸不久,可以感覺到齊悅的呼吸平穩了很多。
“世子爺,你可以放心了。”安老大夫診脈,又認真的翻看了齊悅的眼,說道。
此話一出,常雲成身形微微一晃,空著的手扶住了床。
“那齊娘子什麼時候能醒?”劉普成問道。
他是大夫,但此時卻問出毫無不懂事的家屬般的問話,可見醫不自治這句話是真的。
安老大夫示意取鶴嘴壺來灌藥。
阿如親自給齊悅餵了藥。
“我估計今晚差不多。”安老大夫這才說道。
今晚…
常雲成看著安靜睡著的女人的臉,只覺得心跳的猛地要窒息。
她看到自己。。
讓她看到自己…
自己有什麼臉讓她看到自己…。
得知這個訊息,所有人都趕來了,看到常雲成,常春蘭二夫人都嚇了一跳。
“你怎麼回來了?”她們驚呼。
二夫人因為心神憔悴,整個人都要脫像,走是走不動了,被人用軟轎子抬著,此時驚嚇的從轎子上坐起來。
常雲成沒有回答。
“請,不要告訴她。”他說道,一面衝二人施禮,“不要告訴任何人。”
常春蘭面露不解,而二夫人則鬆了口氣,慢慢的靠回軟轎子上。
“你能這樣做,可見才是真的對月娘好。”她緩緩說道。
夜色終於在大家恨不得拉月而行搖漏催鼓中到來了,伴著安老大夫的再一次行針,齊悅的微微晃動,眼皮抖動。
要醒了,每個人都忍不住擠上前,而這個時候,一直緊緊握著齊悅手的常雲成卻鬆開了手,慢慢的向後退去。
當他的書鬆開的時候,齊悅的手便開始動了,似乎有些想要抓住什麼卻又抓不到,然後她的眼便睜開了。
“娘子。”阿如再忍不住撲過去跪在床邊就哭。
“月娘。”二夫人也不用人扶著,自己站了過去,顫聲喊道。
齊悅的視線轉動,迷茫的看著眼前湊過來的面容。
“。我。。怎麼了?”她蠕動嘴唇,發出聲音。
屋子裡頓時又是哭又是笑。
常雲成已經站到了門外,隔著窗戶隱在夜色裡看著裡邊,人群圍擋,他已經看不到那女人的面容,但還是死死的看著。
“世子爺,不能再耽擱了,不告而出,到期不行,是欺君大罪啊。”身後侍衛低聲說道。
常雲成閉上眼猛地轉過身。
“你們四個留下。”他說道,說罷大步而去,一步一步邁入夜色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