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確實惹了一些麻煩,”為了讓陳寄信服,林思弦說得很斬釘截鐵,“但目前已經解決了,我之後會自己看著辦。”
林思弦還是那個林思弦,在跟陳寄裝不熟時還難得想來討個小角色,但水落石出後反而又回到原點——或許是按他所說事情真的過去了,又或許是他知道能討來的不僅僅只有小角色後,反而不肯要了。只有關於《黃昏謀殺案》,林思弦隻字未提。
陳寄答應林思弦不會過多幹預他的事情,然後在當晚繼續找雲簡那邊的熟人確認龐術跟魏易平的現狀——畢竟陳寄只是不會拒絕林思弦,但沒說不能偷雞摸狗。
看起來林思弦真的沒再跟他撒謊,從這兩個人犯的條目來說沒什麼翻身的機會。不過陳寄也準備好,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他還是會揹著林思弦去聯系,只是要做得更隱秘一點。
瀏覽完後陳寄出門去接咖啡,這些事情他不喜歡找人幫忙,剛好新來的實習助理準備來敲門,於是在門口遞了他一份檔案。檔案是一份採訪大綱,陳寄也不喜歡接受採訪,這次是欠的人情債,不過媒體那邊答應嚴格按照他們修改過的大綱來提問。
在等咖啡機工作的時候,陳寄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剛好林思弦的訊息現在才來。
林思弦直接發了他一張圖,是右腰上一點紅痕:“陳寄,你要不要去趟醫院,我覺得你可能有點隱藏的心理疾病。”
——林思弦大概忘記這幾天裡先開始搗亂的到底是誰。
而十米之外的實習助理正等著陳寄確認檔案,突然肩上被重重一拍,正跟他交接工作的前任助理說:“你是不是打錯檔案了,我讓你給陳編的是這一份!”
“啊?”實習助理慌張道,“這兩份有什麼區別嗎?”
“我給你的那份刪了關於《黃昏謀殺案》的問題,陳編一向不答這本書相關內容。”前任給他解釋。
“那咋辦?”實習助理緊張道,“嚴重嗎?我去要回來?”
前任觀察了一下情形:“完,我感覺有點嚴重,他好像被你氣笑了,這有點罕見。”
但陳寄沒有給實習助理把檔案拿回去的機會,直接端著咖啡進了辦公室。
實習助理在門口惴惴不安半小時,終於鼓起勇氣敲門:“陳編,剛才的檔案,我重新打了一份......”
陳寄看了一眼手機,他剛才問林思弦到沒到家,林思弦又沒回複。
“不用重打,”陳寄放下手機才給對方說,“你下班吧。”
實習助理走後,陳寄又在辦公室整理了半小時,才關掉整個屋子的電源。
辦公室選址在商業綜合體,寫字樓和商場透過中庭連廊相連,地下車庫規劃得有點亂,陳寄習慣停在地面區域。
下到大堂時發現天已經黑了,陳寄邊往東邊走邊給林思弦打了個電話,接通後問:“你回家了嗎?”
但林思弦說著文不對題的話:“陳寄,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們辦公室樓下有噴泉啊?”
陳寄難得愣住:“你在我辦公室樓下?”
“嗯,我看見你了,”林思弦說,“你回頭。”
陳寄回頭的剎那,看見林思弦站在浮動的光暈裡,影子投在濕淋淋的地面上,向自己蔓延。
林思弦還是那個林思弦。水池邊作惡的林思弦,噴泉前輪廓模糊的林思弦,永遠不分晝夜地讓陳寄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彩虹。
陳寄聲音還算平穩:“你不是要收拾東西,怎麼來這裡?”
“我想來就來啊,有問題嗎?”林思弦說,然後迅速瞥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陳寄,我們可以裝作很久沒見的老同學,你過來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