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月很快回複了他,說可以。
溫遲卻並沒有因為沈季月的這個回複感到輕松,相反的,他覺得還是很緊張。
可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找沈季月談談。
他要跟沈季月坦白,以一個男朋友的身份,以一個能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的成年人的身份。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他應該堅定的告訴沈季月,他喜歡沈初嚴,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想要跟沈初嚴在一起一輩子。
如果連這點面向對方家長的勇氣都沒有,他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喜歡沈初嚴。
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他也要表達自己的立場。
而且,沈季月是沈初嚴的母親,是溫遲心裡的長輩,她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即便他心裡清楚,坦白的結果,百分之九十會遭到反對,如果是這樣,他希望沈季月能把心裡的氣撒到他身上,而不是撒在沈初嚴身上。
他害怕沈季月指責沈初嚴,就像他幻想中的那一巴掌一樣,他無比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一巴掌,那一巴掌可以落在他臉上。
只要不落在沈初嚴身上,無論是巴掌,棍子,或是把他攆出沈家,他都可以接受。
手機螢幕的亮度黯然熄滅,就像溫遲心裡的那點兒希望一樣,靜悄悄的,滅掉了。
上面密密麻麻蛛網般的碎痕,沒有了亮光的遮掩,也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雖然有些礙眼,但很真實。
溫遲把上面那層螢幕保護膜揭開,扔進垃圾桶裡,露出下面幹淨錚亮的螢幕。
他抱著枕頭,敲響了沈初嚴的房門。
反正已經決定了,不如,就放縱最後一回。
如果結果恰如人意是最好的,如果結果慘不忍睹,那就給自己留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沈初嚴沒像以往那樣抱著他睡,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跟他聊天,溫遲下意識主動找話題跟沈初嚴聊,可沈初嚴卻好像總是有些心不在焉。
“溫遲,你今天,很反常。”
溫遲故作不懂,問他:“哪裡反常,之前不是也經常跟哥哥一起睡麼?”
“今天為什麼不躲我了,是想通了什麼麼,能跟我聊聊麼,你之前在想什麼,是見到我媽心裡膽怯了,還是我媽跟你說什麼讓你難受了?”
溫遲沒想到沈初嚴會一口氣問他這麼多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還是不想告訴我?”
沈初嚴沉默片刻,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後悔跟我說要交往了?”
“沒有,哥哥別亂想。”他往沈初嚴那邊湊了湊,“哥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做你一輩子的男朋友。”
“即便將來,我們因為不可抗力要分開,那也不代表我不愛哥哥了。”
沈初嚴問他:“所以你現在,突然不躲我了,是屬於古代犯人臨刑前的最後一頓飯是麼?可是溫遲,犯人至少知道他犯了什麼罪,你要把我埋在鼓裡一直到我蒙冤而死麼?”
溫遲被沈初嚴這一句話戳的心窩疼:“明天,我明天就什麼都告訴哥哥,好麼?”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