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開徊把他帶到了一旁安靜的地方,讓溫遲坐,然後坐下扭頭笑道:“那還不簡單,你跟你哥學學,從現在開始,閑著沒事就多拍一些他的照片和影片存著不就行了,這樣到時候見不到面,也能看看照片,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溫遲垂眸,腦海裡閃過沈初嚴手機上的那些照片,難道那些照片……是這個作用麼?
沈初嚴竟然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想過以後他們會分開麼?
原來沈初嚴讓他們多拍照片,不是為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是他誤會了沈初嚴。
溫遲低下了頭,心裡有些發酸,他不知道,沈初嚴究竟在背後為他做了多少事。
為了他在學校過得好,舍棄面子挨個給人家送禮,安排人保護他,還有這次他去林宇那,林宇跟他說的欺負他的人的下場。
這一樁樁、一件件,沈初嚴都是在背後為他默默付出,從來不提一句,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虧欠。
如果不是有人告訴他,這些事情溫遲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永遠也不會知道,沈初嚴對他不計回報的付出了多少。
梁開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從溫遲問的話來看,或許,溫遲應該是有了離開的想法。
“你……”梁開徊還是忍不住替沈初嚴問了一句,“你說,讓我給你發沈初嚴的訊息,意思是,如果你離開了,就不會再跟沈初嚴聯絡了,是這個意思麼?”
長久的沉默聲中,梁開徊知道了答案。
他剛要再說些什麼,鐘雲聲就把他手機遞了過來,是沈初嚴的電話,已經接通了,而且還是開的外放。
“你幫我問下溫遲,有什麼……想吃的麼,我順路給他帶點兒。”
溫遲就在旁邊,自然聽到了,可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沈初嚴聽到他們說話了麼,聽到了多少,聽到他的沉默了麼,他是不是又做錯了。
如果是以前,溫遲大概不會解釋,畢竟他原本也是打算離開的,可現在,在離開之前,他不想再傷沈初嚴的心了。
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誤會,他都不想再有了。
“哥,你剛剛,聽到了麼?”
“嗯。”沈初嚴沒騙他,“溫遲,我不是你親哥哥,你是自由的,所有的事情,你都有選擇權,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如果對你來說,將來離開後聯系我是一種負擔,那就……不要聯系我,或者把我拉黑……也可以。”
“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哥。”
“嗯,”沈初嚴不想為難他再做解釋,“我先去給你買吃的。”
“別掛我電話,哥哥,”溫遲匆忙喊了一聲,一會兒沈初嚴還要開車,他怕沈初嚴情緒不好會影響他開車,“我沒有不想聯系哥哥,我只是怕,怕到時候打擾哥哥生活,我……”
溫遲的聲音急的有了幾分哭腔,沈初嚴打斷了他:“乖,溫遲,不要想太多,哥哥永遠不會怕你打擾,別多想了,我給你帶好吃的回去。”
“那哥哥要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沈初嚴:“嗯,我保證,別擔心。”
梁開徊嘆了一口氣,他總覺得溫遲和沈初嚴之間,好像隔了一層天然的屏障,即便兩個人心裡都擔心對方,關心對方,卻總是跨不過那一道厚重的屏障。
這讓梁開徊有一種插不進去幫忙的無力感。
好像每個人都被那屏障困住了,在其中痛苦掙紮著,不得解脫。
但他還是想違背沈初嚴的意思,盡可能的,把這屏障鑽出一道空隙來,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裂紋,說不定,說不定也能擊垮整道屏障呢?
即便擊不垮,溫遲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溫遲,”梁開徊掛了電話,對溫遲道,“有些事情,沈初嚴不讓我跟你說,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沈初嚴支開了鐘雲聲,對溫遲道:“其實沈初嚴早就打算在老爺子生日當天出櫃了,他這人你也知道,做事光明磊落,很坦蕩,他不想家裡一直給他介紹女孩子相親,不想騙人家女孩子,所以跟我說了他打算出櫃的事。”
溫遲有些震驚地看著他:“那葉津……”
“是我安排了人,給葉津做了個局,我承認,這件事我做的不磊落,但我怕你被葉津騙,你沒看過那個影片,我看過,你知道麼,我從沒想過,像葉津那樣的跳梁小醜竟也有能用語言當利刃傷到沈初嚴的時候。”
“我不希望,你和沈初嚴之間的感情被這樣一個小人破壞,你可以怪我,但別怪沈初嚴。”
事到如今,溫遲自然已經完全看清了葉津的為人,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去怪罪誰:“開徊哥哥做的沒錯,是我認人不清了。”
如果他當時早一點看穿葉津的為人,他跟沈初嚴之間,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了,歸根結底,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話,該怪他自己太天真,容易被挑撥,不夠信任沈初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