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安子宜咬著吸管,凍鴛鴦奶茶醇香絲滑,奶香交織茶香滑進嗓,此刻想做隱形人。
而店小客旺,人員擁擠,後廚回應到:“好的,你自己搭臺喔!”
搭臺,就是拼桌。
男人西裝上有明顯褶皺,身上濃重的落拓江湖氣。
他未瞧她一眼,旁若無人坐下,連“勞駕”或“抱歉”都不講一句,就要分享她半張小桌。
算了,安子宜今日濃妝熱辣,與平日風格迥異,有信心與不速之客相對而不識。
她面前的男人頭髮粗短茂密,一個菠蘿包只需要三口下肚。無所事事,手裡打火機顛來倒去不時磕在桌面上。
安子宜鼓著氣,飲冰速度與他形成鮮明對比。偏偏那隻犬,豎著耳似兩柄短刃,威風凜凜,深邃狗眼盯著她。
星羅棋佈的紅港,沙丁魚罐頭般擠滿600萬人,她尋找一方清靜之地實屬不易。耗了多久,杯中冰塊都融化消失,終於對面男人拽一拽西裝衣領,安子宜都以為他要起身,總算鬆一口氣。
結果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揚一揚下巴:“阿嫂,誰夠你有創意?”
——她的菠蘿包,正中間直直插著一根火柴。
是緣是情是童真,還是意外?
安子宜即刻洩氣,死鴨子嘴硬:“聽不懂你講什麼。”
今日全球報紙都在預測,最盛大壯觀的一次彗木撞擊正在上演。
而紅港,翻過這場人類首次觀看的宇宙事故,第二頁卻是安子宜被封為‘紅港小綿羊’,照片上她鮮嫩,柔善可欺,滿臉委曲不開心。
新聞中講,她‘懇請’葉小姐高抬貴手,放蔣生迴歸家庭。
最能激發男性荷爾蒙的兩類人,熱情如火身材火辣奔放女郎,和唯唯諾諾痴情純淨小白花,蔣生因享齊人之福,身價暴漲。
這軟骨頭,不知為何在他面前格外的犟。
邊敘伸手,兩根手指拉住她墨鏡鼻樑往下,尋到她那雙水潤澄淨的眼睛。
似玻璃珠,海藍寶,夜總會慈善會各色女性波濤洶湧間佩戴的光彩皆不及她無妝的眸。
“是怎樣?黃大仙指點你這樣做法可以讓老公回心轉意?”
他盯著奇形怪狀的火柴與麵包,第三次見面,態度仍然沒有好一點。
安子宜微微一笑:“咩啊,黃大仙是講:這樣可以不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