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嫂推搡著你來我往,千嬌百媚的語調聽得安子宜骨頭都酥:“你做咩?這個時候打退堂鼓,我不行的……”
那位被稱為阿敘的卻似風月老手,黯啞但令人迷醉:“爆哥同烏鴉哥一起失蹤,烏鴉的馬子已經逃去了賭城,為什麼爆嫂還有閒情逸致同我調情?”
安子宜想,泡大嫂博上位,古惑仔果然比她想象中更加不知廉恥。
一定是他拿住了大嫂命門,安子宜聽到女人逐漸失控:“好阿敘,給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這樣情急,顯然這個男人不止年輕氣盛這一點好處。
邊敘轉為低沉氣音,愈發勾魂:“爆嫂,我可不要空頭支票。”
緊跟著傳來皮帶鎖釦與拉鍊響,顯然大嫂很趕時間:“肥爆綁了烏鴉,誰叫烏鴉同他爭話事人。阿敘,你想不想當話事人?等他們自相殘殺,我帶你捉賊拿贓,到時兩邊的兄弟都會挺你。”
安子宜扼腕惋惜,唉,有些女人做到大嫂都不知道學一點兵法的,對方兵不血刃,她就和盤托出。
怕是要血本無歸。
阿敘似要配合:“爆嫂,那你要說到做到。”
爆嫂吟嗯更重:“是,阿敘,但你做了大哥,必須要兄弟們繼續認我做大嫂。”
“哈哈哈哈……”忽然間乾柴烈火的氣氛被驚做鳥獸散,“好志氣,但勾引大嫂乃江湖大忌,我怕死在萬刀之下啊靚女。”
安子宜都要忍不住鼓掌,好,拿了貨不給錢,不要臉到極致,你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罵他卑鄙。
一段剛剛對話錄音響起,顯然要做實大嫂背叛大哥的證據。
她懷疑隔壁間大嫂已經氣絕仰倒。
否則怎會悄然無聲。
安子宜貼著牆壁,恨不得耳朵伸過去爆炒八卦。不設防忽然一串腳步極快走近,糟糕,嫌犯逃離未遂的現場,她這裡是唯一出路。
來不及躲,大裙襬是累贅,上身都未轉過來,門簾已經被橫衝直撞撞開。
安子宜大驚,雙手捂著胸口,朝製造出巨大動靜的罪魁禍首望去——
果然好犀利,襯衫隨意抓在手中,他光著上身,所以寬肩窄腰和緊繃的巧克力腹肌供她一覽無餘。
和她天生白皙不同,他是小麥色的。
和她的幼滑無瑕不同,他膨脹的肱二頭肌和肋下皆有條形傷疤。
和她嬌小纖細不同,他高得能撐破這可憐巴巴簡易屋的天花板。
邊敘也愣,從光怪陸離飲食男女未滿足的慾望中全身而退,卻撞見更鬼叼的一幕:
一堆褪色變形,沾染著各人氣味的道具中,立著一個精緻到眼睫毛的粉雕玉琢,稚嫩新娘。
她一雙眼睛張得很大,黑眸澄淨顯然不把邊敘當美味可口的男模或極致玩具。
防備姿態巴不得他速速離去。
這時裡間爆嫂才像美夢初醒一樣罵罵咧咧:“我頂你個肺啊死潮仔,混了幾天就敢黑吃黑,你當老孃死人吶!”
虛張聲勢,被人拿住了七寸卻不敢追出來,不知是跳窗還是翻牆逃走。
邊敘颳著滑輪火機低聲罵:“靠,連老公都賣的八婆,飢渴的一定松過麻袋。”
然後濃眉漆眸,尖銳內眥凝著安子宜:“妹妹仔,聽了多少?”
安子宜始終瞧不起這類不讀書滿口髒話打殺的古惑仔,她仰頭,膽大包天:“全都聽到咯,你想怎樣?”
她是最現實的港女,靠誰吃飯才給誰笑臉。
香菸在嘴角冒著白色尼古丁,襯得他一張亦正亦邪臉,張揚如魑魅魍魎。
邊敘一手撐著牆壁,黑漆漆一片陰影投下來,將她完全籠罩。他聲音是破碎的:“我不介意就地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