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幫你們開啟所有的機括,你們可以順著你們看到的路走,會走到剛才我們站在的圓上。”
何慈頌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然後呢?你要留在這個萬人坑裡?”霍予沉笑了笑,“這些機括上都設定了特定的裝置,所有的機括只能同時開啟一次,然後就永久的鎖死不能用。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墓主人的意思,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讓人進來。或者就根本就沒打算讓進來的
人活著出去。你們帶著悅悅走,時間剩得不多了。”
肖莜說道:“二哥,我留下來開啟這些機括,你帶著嫂子走。”
“都這麼大人兒了,怎麼什麼熱鬧都想湊。別廢話,趕緊走!再羅嗦下去,所有人都走不了。”
“二哥,你比我重要,你需要活著!”肖莜眼眶有些紅,也有些委屈。
二哥待他真的很像弟弟,基本不會對他說重話。
就算他偶爾做錯什麼,二哥也沒有責備過他。
突然被喝斥,他有些適應不良。
霍予沉沒有去看肖莜紅了的眼眶和委屈的小表情,仍舊生硬的說道:“走啊!”
肖莜哽咽道:“二哥……”
霍予沉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了接近昏迷的褚非悅的臉上。
以後再也不能看到那雙純澈無垢的眼,看不到她的笑容,也聽不到她軟軟地叫他霍董了。
霍予沉閉上眼,扭過頭,說道:“走吧。她醒過來後,你們就說我去找葉盈風了,跟她說我最後選擇了跟葉盈風一起死,也不願意陪她活著。”
何慈頌聞言眉目欲裂,“你說什麼?你以為這麼拙劣的謊言她會信?你是拿這個來侮辱她,還是侮辱你自己。”
“不信也沒事,你們這麼跟她說就行了。”霍予沉笑了笑,然後說道:“別磨蹭了,趕緊滾吧!”
“二哥……”
霍予沉看也不看肖莜,說道:“忍你這個傻乎乎的小保鏢很久了,每見一次你都想換掉,但又怕你哭,現在終於不用糾結這破事兒了。你嫂子和睿睿、安安就交給你了。”
肖莜的眼淚再也沒忍住,滾了下來。
肖莜推了何慈頌一把,哽咽道:“你帶嫂子走,我要留下來。”
“你拖累了我這麼多年,以後還得拖累我?何慈頌,把他拖走!”
何慈頌眼睛也紅了,對肖莜說道:“走吧。你身上還有重擔,別辜負了霍予沉的期望。”
肖莜難以置信地看著何慈頌,“您怎麼能讓他……”
他的話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
何慈頌咬牙說道:“我們再拖一分鐘就越將霍予沉推向死路,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瞭解嗎?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肖莜嘴唇劇烈的顫抖著,看著霍予沉帶傷流血的手臂,哽咽地叫了聲二哥之後就頭也不會地走了。
褚非悅的眼皮輕輕的顫了一下,卻仍舊是沒醒過來。
霍予沉半那些機括一個一個的開啟,直到最後一個開啟時,他的手臂已經抖得不像話了。
他費勁地站起來,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帶著夜明珠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著。
那溫潤的光芒一點也不刺眼。
霍予沉走了一會兒,腳踢到一樣東西,東西發出一陣叮噹的響聲。
他低下頭看,發現是藥瓶和紗布。
霍予沉蹲下身,看著那幾樣簡單的東西,站了起來,對著看不到的深濃的黑暗,喊道:“盈風,我知道你能聽見。你還能回頭,我們還能出去,別輕易地把自己毀了。”
霍予沉的聲音發出了陣陣迴響,最後消失在這片黑暗裡。
霍予沉將藥和紗布撿起來,放進口袋裡,繼續往黑暗裡走去。
……
葉盈風看著霍予沉的身影出現在過道里,眼裡全是眼淚。
她多想應他一聲,跟他好好的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