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兄,你們四靈山的人對天宮的佈局應該很熟悉吧?”
百里追風沉吟了片刻,道:“我曾經聽師尊說過,天宮縱橫以天罡、地煞之數排列,共有宮殿一百零八座。其中,主宮三十六座,寶殿七十二座,大多數高品階的仙官都在主宮中居住。剛剛那個名喚綠蘿的宮女說她在天清宮當值,這天清宮便是三十六座主宮中最華麗的一座,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天帝的寢宮。”
白瑾聽了,急急地道:“你怎麼不早說!快……追上那名宮女!”
兩個人一路狂奔,氣喘吁吁地來到了一座彩琉堆砌的長橋邊,宮女綠蘿的身影早就不見了,一陣鈞天仙樂從長橋的另一端飄了過來,那聲音靡靡愔愔,飄渺空靈,十分震撼人心。白瑾和百里追風不知不覺地踏上了那座長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
與天宮中其他金碧輝煌、雕欄玉砌的宮殿不同,沉月宮顯得樸素了許多,但勝在環境清雅。在沉月宮的周圍環繞著一條銀緞般的天河,不遠處,還種著一棵十人合抱的紫槐樹。微風拂動,捲起了幾片粉紅色的花瓣,在半空中不住地飛旋著。
此刻,那棵紫槐樹下站著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那名女子髮髻高盤,穿了一襲華美的紫綬仙衣,她時不時地抬起頭瞟向沉月宮的方向,臉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緊張。
那名男子束髮高冠,神態從容,他靠近那名女子,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取下了飄落在她頭頂的一片花葉,舉止親暱。
那名女子轉頭看向身後那名男子,眼含薄怒,道:“羽靈主為何一直跟著我?我現在裝扮成了娘娘的模樣,若是被人撞見我與一名陌生的男子糾纏,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可怎麼辦?”
這兩個人正是妊喬和鳳鳴山的靈主羽刈。妊喬憑藉著九天任女牝姒模糊的記憶,隱隱感覺當年沉月宮的那場大火併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那場大火應該就發生在這幾日吧,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殺死她的孃親呢?她來這裡,也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羽刈挑了挑眉梢,道:“我與茲兒本就兩情相悅,情投意合!若不是那個破土地廟的張福德滿口胡言,說不定我跟她早就走到一起了。”
妊喬額角的青筋一跳,眯起眼睛笑了笑:“羽靈主倒是一個長情之人,既如此……娘娘如今就在沉月宮中,你進去尋她便是。”
羽刈眼瞼微垂,視線與妊喬對上了,道:“你不懂,茲兒她是不會跟我走的。”
妊喬閉著眼睛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她是不懂,她對兩個人之間曾經發生的過往也不感興趣,只是,羽刈一直跟著她有些不太好辦!
“不過,我現在改變心意了……”
羽刈低沉的聲音緊貼著妊喬的耳廓傳了過來,妊喬微微一怔,猛然睜大了雙眼,用力推開面前的羽刈,眉心一蹙,道:“羽靈主這是何意?”
“你說我是何意?”
羽刈每向前逼近一步,妊喬就後退一步,直至腳跟抵在那棵粗壯的樹幹上,才抬起眼眸看向羽刈,道:“羽靈主心裡想什麼,我怎麼會知曉?”
可惡!這個人是一名四品的大羅金仙,妊喬在他面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他應該不會強迫自己吧?鳳鳴山的靈主令牌還在自己身上,若是將那枚令牌交出來,他會不會放過自己呢?
“小丫頭,在鳳鳴仙宮的時候,你應該就感受到我對你的心意了吧?”
“哈哈哈哈——”
妊喬乾笑了幾聲,道:“羽靈主不過是把我錯認成什麼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