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不懂規矩的東西!”公孫晏的面色一寒,對著來人怒斥道。
來人身穿熊皮,背後揹著一把長弓,他一進門便跪倒在大殿之上,口中疾呼道:“稟公孫堂主,大事不好了!正殿那邊……”
那名弓箭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戰戰兢兢地稟道:“正殿那邊,走水了!”
“你說什麼?”
公孫晏快行幾步行至殿門前,果然看見正殿那邊火光沖天!還隱隱夾雜著一陣喧嚷吵鬧之聲。他面露焦急之色,轉頭看向包璽,道:“包堂主!我見你體內的傷勢未愈,權且留下來靜養幾日再作打算吧!”
他又對包璽身後的妊喬和火鳶抱了抱拳,道:“幾位,對不住了,在下先失陪了!”
公孫晏說完,一撩裙袍,便跟著那名弓箭手踏步離開了。
偏殿內,只剩下了妊喬他們幾個人。包璽的面色一慘,移開了捂住胸口的衣袖,點點殷紅的血跡從他的紫色衣裙上面洇染了出來。
“包公子!”
妊喬走上前來,查探了一下包璽身上的傷勢。他重傷在身,又扮了一整日的麗姝夫人,有些過度疲累,這才牽動了傷口,還好並無大礙。
妊喬一面幫助包璽重新包紮傷口,一面朝著正殿賭坊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中疑竇叢生。這好端端的,正殿怎麼會突然走水了呢?是巧合,還是有什麼人故意為之?那些烏塔族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們的體內怎麼會有那些魔氣?那名黑衣男子如今的情況又如何了?
“你若是不放心,便跟過去看看吧?”
妊喬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包璽,自己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的確有些心不在焉,竟被包璽看出了端倪。妊喬低頭沉思了片刻,乾脆地道:“也罷!那你們二人先在這裡稍事休息,我過去瞧一眼,去去便回!”
“我與你同去?”火鳶也站起身來。
“不,姐姐留下來照顧他!替他好好包紮一下傷口!”
妊喬向外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包璽和火鳶,神色鄭重地道:“看來這冰雪王城中也不太平!藍珞和歡疏在大門外守著,若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你們無需等我回來,速速與他們二人匯合,我自會去尋你們!”
她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不遠處熊熊燃燒的火光,輕輕嘆了口氣,道:“也許我們今晚便要連夜出城!”
火鳶點了點頭,道:“那你自己務必多加小心!”
“姐姐放心便是!”
妊喬說罷,便抬起腳朝著公孫晏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夜色四合,涼風習習。
妊喬前腳兒剛邁出偏殿的殿門,便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寒噤。雖然她棉衣加身,但仍然冷得透骨。妊喬收緊了領口,繼續向正殿的方向踏雪疾行,剛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破空之聲。
“誰!”
妊喬猛然轉身,將半月彎刀殘影握在了手中。
“是我。”
妊喬聽見了這個聲音,神色驀地一鬆。只見一個紅臉重眉的大漢從她身後的暗處緩緩走了出來。待他靠近之後,妊喬才看清了他那雙閃閃發光的藍色眼眸。這個紅臉大漢正是冰雪王宮的小殿下藍珞偽裝的那名車伕。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與歡疏守著獸車麼!”
妊喬面上的神色有些詫異,莫不是歡疏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藍珞伸手將身上的獸皮衣解了下來,披到了妊喬身上。抬起頭瞥了一眼正殿的方向,才低頭看向妊喬,道:“我見這邊失火了,心中著實為你擔心,便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