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藍色的天空,像水洗過一般明淨,只是仍然有一絲清冷。
妊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和衣躺在一間客舍的房間之內。這間客舍十分簡陋,土窯土牆,四壁漏風,房間之內唯有一領竹蓆鋪在了妊喬的身下。
妊喬蜷縮著身子坐了身來,伸出雙手看了一眼,心裡微微一鬆,她體內的七色堇之毒已經消退下去了,她的肌膚再次恢復了光滑細膩。
但是,這七色堇之毒每次毒發症狀都會加重,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多,看來必須要儘快找到那處五彩灘才行!不然,自己便活不過三日!
妊喬從銀角吊墜中取出了那張潦草的星點陣圖瞧了一眼,心道:如今巴圖已經不在了,誰還能看懂這張星點陣圖呢?
忽然,她雙目一亮,想到了一個人。
她趕忙站起身,推門向外走去。剛走出房門,便被一陣大風灌了滿嘴黃沙。
妊喬咳嗽了一陣,忙用衣袖掩面。她抬眼向四周望去,這裡正是昨日舉辦集市的那一條街巷,整座沙瀾古城只有這一處地方儲存了下來。這條街市並不大,此時,集市已經散去了,街巷上也沒有什麼行人。四周只有幾孔高矮不一的土窯,上面掛著幾麵灰撲撲的幌子。
“你醒了?”一身綠衣的水舞從妊喬的身後走了出來。
“水舞,其他人呢?巫神茶卡去哪裡了?”
水舞用衣袖掩口輕笑,看著妊喬道:“我可不知道你的巫神茶卡哪裡去了!你怎麼還跟我要人呢?昨日分明只有你和他兩個人睡在房間之內。至於其他人嘛……都是各自找一處避風的地方,席地而睡的。”
“你胡說些什麼?”妊喬的耳根隱隱有些發燙。
“就算我們兩個人共處一室,他也只是在為我祛毒而已!”妊喬伸長了脖子,神色又羞又惱。這個水舞,關係熟稔了一些,越發不像話了,滿嘴胡言亂語。
水舞輕輕跺了跺腳,指著自己的身後,佯怒道:“我有沒有胡說,待會兒等這些人醒了,你問問他們,便知道了!”
妊喬向水舞的身後望去,果然見眾人正橫七豎八地躺在一處巨巖的下面。
妊喬徑直越過水舞,向她的身後走去。
她的視線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看見疾行豹赤羽。赤羽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妊喬的心中有些擔憂。
小青和小虎子正依偎在一處,還在呼呼大睡。
黑衣無常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也在闔目假寐。妊喬走近了,他警覺地睜開了雙目,將金色長鐧握在了手中。
待看清了來人之後,黑衣無常的眼中便流露出溫柔之色,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他的髮絲有些凌亂,下顎上也長滿了青色的胡茬兒,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冥界時富貴公子的形象和氣派。
妊喬走到了黑衣無常身邊,從銀角吊墜中取出了青葉居士贈與她的那顆巨木之心遞給了黑衣無常,道:“聞人彧,此物乃是‘巨木之心’,是巨木一族的療傷聖品,或許可以醫治好你的斷臂。”
黑衣無常鳳目高挑,看了看妊喬手中的玉盒,道:“這麼珍貴的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