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仙魔大戰,妊喬雙手扶額,頭部微微有些刺痛,遍地屍山血海的畫面在腦海中再次浮現,難道自己在荒木林裡看到的幻境就是仙魔大戰的戰場嗎?
可自己為何能夠看到幾千年前的畫面,還彷彿親身經歷一般?只可惜這段幻境並不完整,零零散散的,無從推斷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株黑色的彼岸花又是什麼?記得當時是被那隻狗收了起來,那隻狗……
妊喬不禁暗想,如果自己果真遇到什麼致命危險,它還是會出現的吧?應該會吧?畢竟寄宿在自己的身體裡面,宿主死掉了,它必然也無法交代。
妊喬思緒紛亂,額頭開始突突地疼,看來還要儘可能地獲取資訊才行,自己對冥界所知甚少,如今簡直是寸步難行。
想到自己孑然一身,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妊喬突然鼻頭髮酸,抑制不住地從心底裡湧上來陣陣酸楚,那是一種她平時極少有的情緒——怯懦。
這種怯懦之情一旦萌生,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開始思念自己的父母家人,想念自己的同學好友,懷念那個世界,曾經的那個妊喬所熟知的一切。
什麼仙魔大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就算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這一事實,大不了重新趕去投胎,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女漢子。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妊喬嚇了一大跳,她鄙視自己,因為怯懦而想要逃避的這一份心情。
還能回去嗎?
還可以回去嗎?
回不去的。
她如今已經沒有退路,沒有選擇。
既然沒有選擇,哪怕前方是荊棘遍地,又有什麼可畏懼的!痛苦也是一種有價值的感受,相比於人世間的無聊、麻木和冷漠,保持痛感,或許是最好的一種證明自己仍然存在的方式。
妊喬此刻突然感受到一種悲愴的使命感,不禁想要仰天長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骷髏小骨見妊喬臉上有一抹痛苦之色,便幫助妊喬解開了身上的鎖靈鎖,道:“大人,您還好吧?鎖靈鎖戴的時間久了會磨滅人的心智,使人心智混亂、神志不清。我還是先為大人解下來吧。”
妊喬:……
妊喬這邊正在賭咒發誓,城門那邊卻是更加混亂了起來,只見之前的那一團黑氣瞬間漲大了數倍,將守城士兵及城門前的陰魂們團團圍住,巨斧也變作數柄,砸向來不及躲閃的守城士兵及四下逃竄的陰魂。
霎那間,排隊進城的往來行人,就如同被收割的麥子一般,倒下了一大片,城門前血肉橫飛、屍骨堆積,遍地斷臂殘肢。
“噫——”
妊喬倒吸一口涼氣,自己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殘忍血腥的殺戮場面。
心想做鬼可比做人危險多了,連看起來高大雄偉、固若金湯的酆都城也並不是看上去那麼安全。
看來以後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先提升實力,不然,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分分鐘被虐的弱雞。
正在妊喬思忖地空檔,城門樓內迅速竄出一抹藍色身影。
來人五短身材,半身赤裸,一身藍色的面板裸露在外,肩膀渾圓、肌肉健碩。手持一柄烈焰鋼叉。
一邊衝向黑影,一邊吼道:“你夜叉爺爺在此,魔物,休要猖狂,還不乖乖束手就擒?”旋即手中鋼叉一揮,烈焰猛漲,如一條火龍一般猛地向那團黑影刺去。
“桀桀——”黑影一陣怪笑後憑空消失,瞬間便出現在夜叉身後,面露猙獰之色,一斧劈向夜叉。
夜叉大驚,急忙轉身,烈焰叉高高架起,硬抗下這一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