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燕這幾天忙著交際應酬，大肆散佈雲珠的謠言，看著那些太太小姐們驚訝的表情，她真是快意極了。如此詆譭雲珠，一是因為薛太太看不起她，她要藉此出一口惡氣；二也是為了在王師長面前討好賣乖。她知道王師長對陸樹錚恨得牙癢癢卻無法下手，就像一匹惡狼對著一隻刺蝟，心中著實不甘。
王師長懶洋洋地躺在炕上吸大煙，小飛燕在一旁殷勤地伺候著。吸足了煙，王師長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問道：“你這兩天活動得怎麼樣？”小飛燕得意洋洋地道：“這還用說，交際圈裡都傳遍了，說不定過幾天就有小報記者暗中調查，到時候看她薛太太的臉往哪裡擱！”
王師長冷笑道：“他陸樹錚不是三貞九烈麼？老子偏偏要作弄他！”小飛燕道：“對於男人來說，這種事情算得了什麼！壞的是薛家小姐的名聲。”
王師長嘿嘿一笑：“陸樹錚對薛家那小娘門心疼著呢，搞臭她，讓陸樹錚心裡不舒坦，我就高興！”
小飛燕急忙附和道：“他陸樹錚算得了什麼，逃不出師長您的手掌心。”王師長張著大嘴哈哈大笑，小飛燕趁機道：“師長，我上次看中了一塊金錶，嫌價錢貴，沒捨得買。今天店裡的夥計打電話來，說是願意便宜點出貨。”
王師長大手一揮：“拿支票簿來。”小飛燕聽了大喜過望，麻利地溜下床，找王師長的貼身文官要支票去了。
這幾天，陸樹錚總覺得警察廳的同僚投來的目光有點異樣。那種眼神，包含著探究的意味，又夾帶著曖昧，說不清道不明，無時無刻地包圍著他，讓他有些不自在。
“督察長，這是下頭兄弟孝敬您的。”陸樹錚正在公事房裡忙活，忽然一個下等文書走進來，臉上帶著巴結的笑，雙手捧著一個紅包，恭恭敬敬地遞過來。陸樹錚皺眉道：“我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我不會收的。”
文書笑道：“督察長，不為公事，這是兄弟們給您賀喜呀！”陸樹錚怔了怔：“我有什麼喜事？”文書臉上堆起濃濃的笑：“督察長，您就不要瞞著了，兄弟們都嚷嚷著要見新嫂嫂呢！”
陸樹錚聞言，心裡著實吃驚，厲聲問道：“誰散佈的謠言，我饒不了他！”
文書沒想到熱臉貼了冷屁股，見陸樹錚動怒，頓時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文書愣神的功夫，陸樹錚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他放緩了口氣：“剛才是我的不是，你別放在心上。”
文書回過神來，連連鞠躬：“督察長，大夥兒聽說您新近娶了如夫人，都知道您為人低調不願意聲張，所以商量好了，送一份賀禮，大家鬧一鬧。”
陸樹錚沉聲道：“你去告訴大家，子虛烏有的事，讓大家不要起鬨。另外，你暗中打聽，找出警察廳第一個散佈此事的人，速來告訴我。”文書連著答應了幾個是，臉上訕訕地去了。
事情很快查清楚了，原來警察廳有一個巡警，常常逛戲園子，和唱戲的坤伶很有些來往，所以也認識小飛燕。那天班子裡組了一個飯局，小飛燕親口告訴他的。陸樹錚知道了原委，眼睛裡透出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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