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醫院,主任醫生辦公室,層層疊疊的紗簾,同樣遮住了陽光。
下午的醫院裡,不算太忙,剛下了手術,就聽到陸雲洲來了。
顧隨州進來後,已經換下了手術的無菌服,穿著白色大褂的他,聲音溫和,視線往辦公室內瞥了一眼,隨即,他開口問。
“怎麼,軍演結束了?”
他看向辦公室裡,神色清明,眸色卻晦暗不明的男人。
陸雲洲淡淡應了聲:“嗯。”
他的聲音有些低冷,整個高大清冷的身影,都籠罩在辦公室的陰影裡。
聽出來陸雲洲的情緒不大對,顧隨州這才走過去,他就看著男人的側臉詢問說。
“這是怎麼了?”
“看我們的陸少爺,臉色不太好啊。”
只要顧隨州這麼稱呼陸雲洲,為陸少爺,那就是看出來他是遇到什麼不太對勁的事了。
陸雲洲沒回頭,只是在顧隨州給他倒了杯茶,然後走到沙發邊,坐下來的時候。
他才聽到了男人不緊不慢的聲音,在他面前開口,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凝重了。
並且,拈重點來說,顧隨州聽後,似乎是愣了一下,
“所以,沈小姐她就是你在東洲抓的人?”
“嗯。”陸雲洲情緒依舊低沉,分辨不出來喜怒,但顧隨州卻聽明白了。
這也難怪陸雲洲會這副樣子,跑來他這裡,他也點點頭,表示認可道。
“我說呢,之前我還納悶,沈小姐年紀輕輕的,雖說是從小體弱多病,可也不至於,像是受過重傷,失血過多,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不知想到什麼,顧隨州擰了下眉,去看身邊臉色有些蒼白的男人,他對這件事有些明瞭。
“這樣說來,那之前你喚我去沈家,給她檢查身體,她身邊那名女傭說的話,其實為了隱瞞她的身體情況,憑空捏造的?”
說什麼三個月前被綁架,受了些傷,身體很虛弱,現在想來,真實的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他當時回去的路上,還在陸雲洲面前說了一嘴,並且打消了一些陸雲洲的疑慮。
“你這位未婚妻,生在沈家,畢竟身份背景不一般,那些犯罪分子綁架過她,也是說得過去的。”
所以當時的陸雲洲,才半信半疑,並沒有對此提出什麼疑議。
卻原來,她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身體,慘白的臉色,當時,並不是因為常年生病。
而是因為,自從東洲回來,她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差點丟了半條命,死在那裡。
“對了,這是你之前,拜託我查的軍區醫院的檔案資料,你可以看一下。”
就在陸雲洲默不作聲,眼神幽暗,像是蘊著悔恨的情緒,在眼底一點點的散開的時候。
顧隨州從辦公室桌上,第一層右邊的抽屜櫃子裡,拿出了一份資料,是用檔案袋密封的。
他拿出來,然後走到陸雲洲的身邊,想到這些事,也確實是,有些不好多說。
他解釋道,“本來是想前陣子給你的,但是我在醫院裡實在是忙,抽不開身,後來想拉你出來說這件事,你又全封閉式的,搞軍演去了。”
“想到不方便,我又聯絡不上你,就暫時在我這多放了幾天。”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如潮水決堤般,一湧而來。
陸雲洲接過這份醫院的檔案,將它開啟,然後一一翻來看,這上面最醒目的幾個字,就是第一軍區,姜沉的落款,而後面,就是受傷人員,在總軍區醫院裡,當時的具體情況。
這份軍區醫院的檔案,本來屬於機密,不能往外洩露的,但是因為陸雲洲的身份擺在那裡,他要是想檢視,是能看到的。
於是,越翻看這些資料,陸雲洲擰著眉,他漆黑的眸色裡,越是有血色翻滾,好似,整個心臟,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