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幽深,跟這礦井廢墟底下一樣,深邃,幽暗,被墨色渲染著。
沒有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緒,他只是把她抱在懷裡,呼吸收緊,心臟有些頓痛。
沈朝惜搖了搖頭。
這有什麼可慌亂的。
反正被埋的人是他倆。
他緊張她做什麼?
但看到男人聲音低沉發顫,以為他是在礦井底下害怕,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唇角扯開一抹蒼白似的笑。
“我只是,有點冷。”
這一聲輕笑,從少女的唇角溢位,周圍安靜極了。
而男人卻是心底一緊,抱著她,眉眼下壓,難得能從他這張臉上看到一絲的緊張。
和擔憂。
沈朝惜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在擔心的。
他是不是對誰都這樣?
在京南下這場暴雨,發生洪澇險情的時候,不顧自身安危的救人。
也能在她被埋在廢墟底下,來找她。
這一聲笑容,不帶任何的情緒,說是有點冷。
卻讓男人身軀一僵。
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住。
小姑娘被他抱在懷裡,他卻還能想到剛才發現她被埋在這個底下的一幕。
她白皙的胳膊上佈滿了血色淤痕,是被那些木樁給砸的,但好在沒有壓在身上要害處,所以那點疼,她倒是還能忍。
就是這礦井底下深處的溫度,逐漸下降,跟在冷庫裡沒什麼區別。
男人寬闊的肩膀,後背靠在泥牆,替她隔絕了周圍所有的髒亂溼冷,而他將她抱在懷裡,是在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
能夠讓她舒服些。
沈朝惜的身體是涼的,她本就沒有知覺了,卻在男人抱著她的時候,忽然間覺得他的懷裡溫熱,她貼著他的胸膛。
“還冷嗎。”
陸雲洲低啞的聲音,彷彿過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跟思緒,他墨色般的眸,深不見底。
“以後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他的唇角緊繃著,聲音低沉,難得的,能在他那張常年冷漠的臉龐上,看到一絲的別樣緊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