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睿一路疾馳來到鬼市。
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正在拆除鬼市的臨時攤位。他們見到騎兵隊伍為首的銀甲，慌忙拜倒在地，“草民見過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大安上下無人不知穿銀甲的是何人。
安睿揮手讓流民們退下：“去忙你們的。”
流民們避過躺著橫七豎八屍體的戰場，熟練地拆下週圍完好無損的帳篷。他們井然有序地收拾，每個人認真做事。偏偏現場無人指揮。
安睿很佩服容家的手段。容家在底層百姓中的信譽遠高於他。看了流民們的表現，也能明白為何鷹眼調查鬼市一年多，一直沒能確定幕後的東家。
要不是容三喝醉，大嘴巴說出他們會在鬼市藏身之事，他還不知道鬼市是容家在背後操控。
安睿壓下對鬼市的興趣，拉拉馬繩，“去戰場。”超影好像聽得懂他的話，馬鼻子聳動，尋著血腥味來到戰場。
四周的攤位已被清空，地上殘留著爆竹炸裂的殘殼，空氣中的火藥味還未消散。禁軍的屍首被帶走，地上躺著被爆竹炸傷倒地的馬匹。
超影哀鳴超影哀鳴，咬著安睿的衣角想讓他收治受傷的馬。
“禁軍的戰馬屬於朝廷，太僕寺自會來人救治。”安睿摸摸超影的頭回應。
趙健跳下馬仔細檢查了地面上的痕跡：“容家人扔出的爆竹驚了馬，禁軍的死傷大部分為自己人踩踏。”
“還有公羊家請來的土匪搶了禁軍的馬逃走。”安睿一臉不屑，“慶原侯領兵無方，無能之輩。有何臉面競爭兵部尚書一職？”
趙健同樣嗤笑慶原侯：“如果把禁軍調往北方，梁國大軍早打到臨安城下。”
超影尋著血腥味繼續前行。在被殺的百名綠林屍身前半里處，手掌長的短箭矢混合著鮮血插在地上。
安睿下馬撿起地上的箭矢：“黑鷹說兩百容家人手弩齊射，幽冥五鬼其中一人重傷，這才擺脫了退兵。趙副將，你認為軍中配備手弩如何？”
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拜師學藝。因為有功夫傍身，他才能避過無數次的暗殺。而他手下的人幾乎全部來自軍中。軍對講究軍陣的威力，不擅長應對單打獨鬥的武林高手。
他上位時間尚短，手下緊缺文武之才。如果短小便於攜帶的手弩能對付高手，只需普通將士就能威懾綠林中人。
“回王爺，手弩用料講究。必須用越地獨有的鐵木打造，打造的工藝也只被越人掌握。越人戰敗之前會先燒燬手弩，流落在外的手弩並不多。容將軍和越人打了大半年，總共收繳了不到百把。”趙健為難地說，“我都猜不透容家哪來這麼多手弩。”
安睿雙手搭在一起，轉動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嘴角浮現若有似無的笑容，“鬼市可不止開設在大安各地。趙國、梁國、齊國、越地或多或少都有鬼市。透過鬼市，容家能弄到很多弄不到的東西。”
他拉攏容保國不成，沒少讓戶部拖欠定國軍的軍糧和武器。容保國硬撐了三年，才暗中送上扳指尋求饒。原以為容保國撐不下去才服的軟。現在看來，假意投靠的可能性更大。
容玥成了他的人，現在沒必要再計較這些。
安睿真想謝謝把容玥送到他面前的人。
“王爺，找到幽冥五鬼的落腳處。”鷹眼的探子單膝下跪彙報道。
“走！”安睿殺機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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