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容玥疼得額頭冒汗,精心修剪的柳葉眉蹙起,桃花眼裡含著淚花,淚眼迷離。
莊嬤嬤放下百褶裙的裙襬,不贊同地說,“姨娘膝蓋磕青,還把腳腕扭傷。”
“看姨娘做的傻事。宮裡誰都有可能傷害您,唯獨太后娘娘不會。沒有王爺的支援,年僅十歲的陛下能坐得穩皇位?陛下上頭還有三位成年的皇兄!”
容玥暗自搖頭。莊嬤嬤一根腸子通到底,在宮裡依舊口無遮攔。難怪安睿從不差遣莊嬤嬤做事。
“得了吧!太后明知道很多人刺探玉泉山莊的秘密,還要下旨召我進宮。宮裡準沒好事等著我。”
太后白朧月是娘那代中的才女。娘在她被抬入王府的前夜,特意聊到白朧月。白朧月飽讀詩書、通古博今、長歌善舞,絕不是單純的花瓶。
不管白朧月和安睿之間到底有沒有私情,現階段這兩人上了同一條船。
白朧月召她入宮,很大可能出於安睿的授意。
容玥猜不透安睿的心思。只能用笨辦法:記住他說的每一句話。
安睿臨走前曾說:臨安不太平,要她出門帶上香椿和秋葵。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她是侍妾,又被安睿的人看得死死的,怎可能輕易出門。
“莊嬤嬤,姨娘摔得不輕,您到太醫院要些化瘀膏。”綠竹滿眼心疼地說。
容玥拒絕:“我們儘快出宮回山莊。免得日長夜多。”
“姨娘腳腕扭了,不及時塗抹膏藥,會留下後遺症。”綠蘭咋呼,“莊嬤嬤,您老不去我去。”
“宮裡頭的人都是勢利眼。你眼生、又不在宮裡當差。你去了太醫院也沒人搭理你。”莊嬤嬤絮絮叨叨地離開。
容玥左右張望,她們在御花園的涼亭上坐了半天,沒有看到太監和宮女經過。
御花園,影視劇中常出意外的地方。
雖然皇帝還小,後宮裡的人可不少。
安睿壓著不給成年的皇子們封王。三位成年的皇子賴在宮裡住著不搬出去。先帝的嬪妃、三位皇子的女人、未出嫁的公主、小皇帝年幼的皇侄們。
以她的身份,碰到一位都得下跪請安。如果一群人湧來,一圈請安下來,她絕對腿瘸。
綠竹氣悶:“茶水怎麼還不送來。綠蘭,你去催催!”
“這是宮裡,茶喝多瞭如廁麻煩。別去了。”容玥試圖阻攔。
綠蘭跺腳:“那怎麼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王爺的面子上,宮裡頭的人也不能慢待您。”
綠蘭氣呼呼地去找太監們的麻煩。
容玥無語望天,猜測綠竹會以什麼樣的藉口離開。
沒過多久,御花園來了位哭泣的小女娃。
“姨娘,瞧著像是某位小郡主,身邊沒人伺候,奴婢怕出意外,帶小郡主去找伺候她的宮女。”綠竹憂心忡忡。
容玥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去吧。”就當她同情心氾濫吧。
綠竹抱著小女娃走遠,不大的御花園就剩下她一人。
六月的臨安有些悶熱。
御花園低矮的樹木,起不到遮陽的效果。
四周看不到人、聽不到聲音,安靜得令人抓狂。
容玥四肢漸漸發冷,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
面對未知的陷阱,心裡難免七上八下。等待的感覺,就像飄蕩在漫無邊際的黑暗宇宙,無力且無助。
她討厭成為棋盤上的棋子。
“玥兒~”一個溫柔中夾雜著痛苦、悔恨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容玥藉助涼亭中的石桌站起,迷離的雙眼注視款款走來的錦袍男子。
帶男子走進,容玥忙半蹲著請安,“見過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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