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份完全排他性的工作合同,我的打算是在朱魑不違約的狀態下為我工作。”
“不違約的狀態?那她要是違約了呢?”
“您大可以放心,有我把關她不會違約的。”
“哦,您是這麼理解的。”洪興做出恍然大悟狀,“這合同,鄙人承認,當年籤的時候很有些不周之處,金額相當之苛刻,而且限制頗多,導致誤會叢生。但是歸根到底那是一份具備法律效力的合同,要是她行差踏錯哪怕一步……”
“首先肯定是由本公司來承擔朱魑的法務責任,其次如果真有什麼行差踏錯的地方……”楚垣夕耐人尋味的一笑,輕輕的吐出三個字:“法庭見。”
洪興深深的把眉頭皺了起來。絕大多數人不懂法,因此用法律的力量來威懾一下基本都會慫的。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軟硬不吃?他要是軟硬不吃反倒好辦了,那樣只是頭硬而已。但楚垣夕坐的非常安穩,看起來似乎是對法律業務頗有心得?遇到一個不怕打官司的,這就不好對付了。
為什麼不好對付呢?因為自家知道自家事,朱魑的合同上有陷阱也有漏洞,他當然知道真的因為朱魑去拍短影片而起訴,他贏不了,因為籤合同的時候還沒有短影片呢!這是非戰之罪啊!
是用律師函轟炸恐嚇?用疲勞訴訟的方式拖死這家剛起步的小公司?還是怎麼的?
洪興腦子裡閃了一下念頭,順勢掏出一張名片來,雙手遞向楚垣夕,說:“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為了公司的利益,為了投資人和全體股東,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楚垣夕本不想接,但洪興說話溫和得體,雖然有敵意有威脅,但他的話又都還在理。
可能一般人會對他的威脅比較反感吧,但楚垣夕很認同的一點就是執掌一家公司的時候,除非已經殺出重圍了才能談道德,否則,對外的時候只有勝敗沒有對錯。至於威脅,需要害怕才是威脅,楚垣夕根本沒當回事。
所以他雙手接過名片,然後也掏出名片,雙手遞還給洪興。這種禮儀化的動作甚至讓朱魑產生錯覺,感覺像在遞交戰書。
然後,楚垣夕舉起茶杯,說:“敬股東。”
“敬股東。”洪興舉杯抿了一口葡萄酒,然後回到他那桌。
楚垣夕把他的名片隨手放在桌上,聲叔順手把名片拈了起來仔細看。那名片燙著波浪金,碩大的名字印上去是漆黑的,但和白底之間居然還有一點點漸變,非常柔和,非常精緻,好像還有淡淡的松香味。聲叔也拉過小提琴,對松香味挺敏感的。
這讓他嘖嘖讚歎。
楚垣夕呵呵一笑:“別看啦,又不如我的名片。”
朱魑“撲哧”一聲笑出來,楚垣夕的名片她可見過,“你的名片,不就一張普通名片紙麼?這都要吹牛?”
“怎麼是吹牛呢?你看他的名片花紋優美,燙金染色,紙質Q彈,香味清雅,但遠遠不如我的名片寶貴。因為我的名片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