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將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杜海清聽完不禁長嘆一聲,道:“夏蠻將軍,此事怪不得你,若是換了我,我也會趁機攻入林興城。怪只怪,我們都小覷了嶽傾寒,小覷了這個十六歲的凰歌郡主!此人,何其兇狠也!!”
說話間杜海清的神情也有些灰敗,擺擺手道:“夏蠻將軍,你下去休息吧!儘快養好傷,日後,你和嶽傾寒還有一戰。”
“是!多謝將軍!”夏蠻點頭,起身離開了中軍帳。
杜海清一個人在中軍帳中沉默了良久,才揚聲道:“來人!”
帳簾被撩開,一名親兵走了進來,抱拳行禮道:“大帥!”
“傳令,全軍收……”杜海清頓住,若是現在下令全軍收拾東西準備撤退,軍心還要不要了?他嘆了口氣,擺擺手道,“你出去吧!沒有事情了。”
那親兵楞了一下,有些詫異,但還是沉默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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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親兵剛一出去不一會兒,帳簾一撩,三皇子陸平風走了進來。
杜海清感覺到有人進來,正要呵斥,結果抬頭一看,發現來人是陸平風,連忙把話嚥了回去,起身,單膝跪下,道:“罪臣杜海清,參見三皇子。”
“大帥快快請起。”陸平風連忙伸手將他扶起,道,“大帥乃是我南陸軍大帥,何來罪臣一說?”
杜海清面色灰敗,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道:“是罪臣想出了割肉飼虎之計,才導致我南陸陷入如今這般境地,臣,有罪!”
陸平風卻是正了臉色,道:“大帥,父皇派我來此時讓我給您帶一句話,割肉飼虎之計是您想出來的,卻是父皇決定的,成敗得失都已經想的明明白白,父皇早就有了承受失敗的覺悟,所以,您不必自責,接下來的仗,還有的打!我南陸還需要您!”
杜海清聽到這話,不禁紅了眼眶,忍不住哽咽道:“陛下、陛下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陸平風從袖子裡拿出一卷聖旨遞給杜海清,道:“不僅如此,父皇命您立即捨棄落雁關,撤兵南河,並堅守在南河。發往朔國、那三個小國,甚至是鍛牧族的信都已經發出,如今,只待您回!”
杜海清抖著手接過了那捲明黃色的聖旨,雙膝跪地,展開後細細觀看,待他全都看完,不禁淚如雨下,口中不停地說著“陛下”兩個字。
陸平風嘆了口氣,離開了中軍帳,他知道,如今的形勢對杜海清的打擊太大了,他需要時間冷靜,需要時間重新建立信心!
一個時辰後,杜海清傳令升帳議事。
南陸所有將領,包括受傷的夏蠻、跳水求生的楚耀興和剛到的劉成都到了,唯有身為三皇子的陸平風不見蹤影。
此刻的杜海清已經恢復了以往那個沉穩淡然,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大帥,只不過,他眼中的鋒芒收斂了很多。
夏蠻一看到他就知道,杜海清因為這次打擊,已然是脫胎換骨,日後用兵,怕是另有一番天地,要更上一層樓。
杜海清坐在上首,淡淡道:“傳令下去,全軍撤退,捨棄一路上所有城池,退守南河!”
眾將聞言皆面露驚色,有不少人都面露不贊同之色,可杜海清立即就拿出了聖旨,道:“這不光是我的意思,更是陛下的意思。”
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杜海清繼續道:“劉成將軍、楚耀興將軍、墨骨將軍、肖靜將軍,本帥命你四人率領五萬南陸騎兵斷後,以免嶽任平率兵追殺。”
“是!”劉成四人接令。
杜海清微微頷首道:“好了,今日準備,明日大軍開拔,撤回南河,散帳。”
“是!”眾將應是,起身離開了帳篷。
第二日,南陸軍拔營起寨,朝南河退去。
第一個接到訊息的自然是身在落雁關的安國王嶽任平。
彼時,因為嶽傾寒在林興城大敗夏蠻,並且連奪當央和瑞山的訊息,嶽任平正召集手下的將領開會。
乍然聽到這個訊息,下面的幾個將領都炸鍋了,紛紛叫著請戰,要乘勝追擊將南陸軍一網打盡。
嶽任平卻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眾將見他如此,漸漸地也就安靜下來了。
半晌,嶽任平道:“李忠、周林、常平,你三人點十萬北嶽軍隨本帥前去追擊南陸軍,其餘人留守落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