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吧,鬱沐,你包庇重犯,罪行昭彰,註定難逃。”景元沉聲道。
天上響起幾道轟雷,雲吟之術的輻射範圍再度擴張,遠隔數百米,竟飄下絲絲細雨。
鬱沐任由雨絲打濕自己的衣角,片刻後,冷靜地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我無法投降。”
他攤開雙手,如同一個開場劇的演員,褐瞳深沉,向前兩步,“……依你所言,乖乖放棄反抗,低下頭顱,等你們把枷鎖扣到我的脖子上?”
“景元,你覺得可能嗎?”
他是建木,有著藥師賜予的無上仙壽、無窮造詣,就連巡獵親徵都無法將其斫斷,更何況區區一名仙舟將軍。
再者,一個包庇犯的威脅性,會比三個通緝犯更大、更值得神策將軍親自來緝拿嗎?
不盡然吧。
景元對說服鬱沐沒抱任何期望,他很清楚對方的性格,這結論來源於他敏銳的、洞察人心的能耐。
他攥緊陣刀,白發在風中飛揚。
“鬱沐,看在你曾是丹鼎司丹士的份上,我已勸降,如你不從……”
鬱沐直視著他,淺褐色的雙瞳在陰雲下顯出極致的壓抑和震懾,幾秒後,截斷了景元的話:“不必多言。”
景元:“……”
神策將軍的陣刀上顯出耀眼如太陽般的雷光,刺目的金黃割裂了背景陰沉的色調,他在此刻變得嚴肅,威相赫赫,輕鎧在氣流的簇擁下翻飛。
他動作快如電光,一閃身,陣刀便割穿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襲至鬱沐面前。
鬱沐小碎步後跳,堪比一隻輕巧的兔子,以戲弄般的身法閃躲,屢次避開直沖面龐的刀刃。
雪亮的陣刀劃過側臉,如同鏡子,映出他深沉不驚的面容。
倏然,景元手掌橫握,陣刀翻轉,朝鬱沐的脖子砍去。
鬱沐視線猛然下移,二指並攏,上挑,柔軟的指腹撞擊刀面,硬生生靠蠻力將陣刀震了出去。
景元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他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肉身力量會如此強。
緊接著,是鬱沐的進攻回合。
他的速度快入殘影,拳腳以一種怪異又幹練的招式相銜接,攻擊如狂風驟雨,不給景元片刻喘息,最後一下,他躍入空中,一拳轟在格擋在景元身前的陣刀上。
當——!
劇烈的震蕩波從接觸面上散開,景元後退兩步,這才穩住身形。
鬱沐的手朝他頸部探來。
景元一驚,習慣性上斬,陣刀畢竟是長柄武器,在距離很近的情況下,鬱沐的防守範圍被大大縮減,他也不急,後撤了幾步,定住,凝神看著景元。
他的呼吸依舊平穩,只有衣角微微被陣刀的刀風劃破,有了些許淩亂。
“你的個人履歷上並未提及你接受過武力上的訓練。”
景元的陣刀斜垂,並不急著進攻,一面戒備,一面揣摩。
“你的身法,亦非雲騎武學,你從哪學到的?”
鬱沐不擔負有問必答的義務,他只是一棵不喜歡開口的建木。
他反問:“你的神君呢?”
景元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