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潛意識裡大概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吞吞吐吐半晌,在丹楓愈發無奈的視線中,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他胡亂扒開衣領,拽著丹楓的手,往頸窩裡探。
鬱沐的身體是熱的,很熱。
丹楓僵住,像具木偶,被牽著走,他的手被引到了對方的左胸前、心髒外——強有力的搏動順著手指接觸的位置傳出,那裡面板平整,傷痕不再。
鬱沐眨著眼:“摸到了嗎?”
丹楓的喉嚨像是卡住了,垂頭,見鬱沐的衣領鬆垮地敞著,盤扣解開,露出輪廓分明的鎖骨。
他自身很白,被皎潔的月光一照,面板宛如玉砌。胸骨柄平坦,向左移之後,指腹會隨著肌肉的弧度向上起伏,然後,丹楓不出所料地蹭到了什麼……
“喂。”
遲遲得不到回應,鬱沐不滿,掐了下丹楓的虎口:“你看,我已經好了。”
丹楓的下頜線條繃得很近,聲線罕見有了點滯澀:“你……”
鬱沐洗耳恭聽,等了半天,這條龍就吐出一個字。
慢慢的,胸口的熱度將龍尊冰雕一樣的手指蒸熟了,只有手腕還隱隱有點冷水的觸感。
鬱沐頭腦發脹,等得心煩了,道:
“說又不說,做又不做……我不管,我已經好了,我就要在這裡睡。”
丹楓手指一顫,像是從某種思緒中掙脫出來,立刻抽走手——他甚至將手背到了身後。
“為什麼要執著於睡在這裡。”他別開臉,試圖靠轉移話題分散注意力。
鬱沐心滿意足地閉眼:“這裡有太陽……”
太陽?
丹楓抬頭,盯著大大的、皎潔的滿月:“……”
行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鬱沐忽然又睜開一隻眼:“你不睡嗎?”
“我為什麼要睡。”丹楓疑惑。
“因為,現在是進行光合作用的時間。”
鬱沐把手交叉放在心口,恰好掩住了白到發光的頸部——他的目光淡淡的,因為失神,看上去意外的乖巧,好騙。
光合作用?
這人到底喝醉之後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丹楓用手掌撐著下頜,視線低垂,狹長的眼型彎出一道戲謔的弧度。
“鬱沐,有沒有人說過你酒品很差。”
鬱沐並不回答,他相當自然地陷在了自己的邏輯裡,並用切實的行動實踐——他拽住丹楓後背的衣物,向下扯扯:“你也,躺下。”
“不用。”
“不行。”鬱沐用平淡又理所應當的口吻道:“不然,長不高。”
丹楓:“?”
“你要長到……”鬱沐茫然地環視四周,最後,指向十一點鐘方向的一個有飛簷的塔樓:“那麼高。”
丹楓一瞧,心算了一下:那樓接近六米。
他貼心地撥弄著鬱沐眼睛上散落的額發:“不用,我的本體……有四百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