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裡不是平地嗎,難道是無水樹種?”饒是白珩見多識廣,也難以想象引進化外培育的無水樹種需要多大的財力。
鬱沐:“沒,以前有水的,地下井。”
“在仙舟上打地下井?”白珩瞳孔地震,“真的不會打到引擎輸送線或者能源陣列管路嗎?”
“不是我打的。”鬱沐小聲道:“是前任屋主。”
好硬核的屋主,白珩心道。
“我以為在校場比試,轟碎半個鎔鋼計時臺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如此亂來!”
“還騙我,說什麼兇手逍遙法外……”
她氣吼吼地握拳:“不行,我現在就去替你教訓他們。”
“怎麼教訓?”鬱沐好奇。
白珩用力揮了兩拳:“當然是像這樣,在頭上邦邦兩下。”
不愧是引弓反曲、一弦三箭的精銳飛行士,拳風剛勁有力,充滿威勢。
“好。”鬱沐枕著手臂,眉眼眯起,像融了一汪粘稠的水:“你要為我報仇。”
白珩鄭重點頭,湊近過去,剛想說什麼,忽然一怔。
月光無私地落下光輝,點綴在柔軟的發尾、半掀的眉眼,以及……對方紅撲撲的顴骨面板上。
白珩伸手,點了一下鬱沐的眼下,前所未有的熱度蔓延開,她驚訝道:“鬱沐,你好熱。”
“哦——”鬱沐緩慢道。
白珩:“你不能喝酒嗎?”
“能。”鬱沐往後仰頭,躲開白珩的手指:“我酒量,可好了。”
“是嗎?”
白珩心有奇怪,轉念一想,鬱沐舉止無異、談吐清晰、眼神清明——好吧,是有點迷離,但能聚焦。
最重要的是,身為醫生,他不可能對自己的身體沒有充足瞭解吧?
白珩放下心來,點頭,告別:“今天很晚了,景元說,不讓我耽擱你太久,我就先離開了。”
鬱沐:“你還回來嗎?”
“大概不會了。”白珩的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恢複了元氣開朗的樣子:“不過,等一切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回來找你,我答應了要帶你巡遊星海的。”
鬱沐乖巧點頭,他支起手臂,把自己撐起來,金發淩亂,看上去沒什麼精神,軟綿綿的,人畜無害。
白珩轉身,走出兩步,忽然聽鬱沐叫她:“你落東西了。”
白珩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空酒瓶,給鬱沐的瓶子被摔下房簷砸碎了,她沒額外製造多餘的垃圾。
正不解著,忽然聽鬱沐道:“你尾巴,不帶走嗎?”
“?”
白珩瞪大眼睛,往身後一瞅——她尾巴那麼大一條,毛皮順滑,好好地擱在那。
她驟然變得驚恐,“鬱沐,你別嚇我呀。”
他費力地眨了眨眼,揉揉,若有所思地躺了回去,雙手合十,置於胸前。
唉,不要就算了,鬱沐想。
只是一條狐貍尾巴,丟一條,剩一條也能活。
白珩走回他身邊,“你在做什麼?”
“睡覺。”鬱沐喃喃。
白珩:“在這裡睡?”
鬱沐點頭。
白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