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龍形木癭向外掀起一陣颶風,絞碎海水,龍宮斷壁轟然倒塌,無法抵抗的壓迫力襲去,將腳下的蟲孑轟到了幾裡之外。
“滾。”
鬱沐的聲音如同重錘,碾壓在女人的身上,轟地一下,將對方的軀體砸了個粉碎。
帶著區區軀殼就敢來同他談條件,狡詐心虛,毫無誠意。
鬱沐興致缺缺地轉身,頃刻間,萬道粗壯的枝椏向外擴散,封印金光大盛,牢牢鎖住向外蔓延的根須。
銅鼎被一併掀飛,面前的空地一下變得幹淨許多,鬱沐指揮著枝葉們將家門口細細打掃一遍後,滿意地停了掃帚。
他拍了拍手,無視怒濤和慘叫,融入根須中,斷開意識。
聽她廢話,耽誤了他回家rua龍的寶貴一分鐘。
也不知道他的龍出長樂天大門了沒有。
——
意識連線的很困難,好在成功了。
身體非常沉重,彷彿灌了鉛,鬱沐要努力抬手才能感知到一點手指的存在感,適應了十幾秒,虛弱的呼吸逐漸變得強勁。
滴滴滴。
心電儀的提示音變得明顯。
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這裡是醫院。
也對,他現在應該是危重患者,尤其在意識脫離了這身軀殼之後,失去豐饒的力量支撐,會如缺水的植物般迅速衰弱下去。
手臂上紮著吊針,維持生命體徵的藥物源源不斷地輸送。
鬱沐睜開眼,他有點渴了,想找點水喝,四下張望,目光突然一頓。
這病房裡居然有人。
還不止一個!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意識剛回籠,還沒徹底適應周身環境的他沒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以至於看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病床對面,景元沉默地倚靠在牆上,抱臂望他,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在與鬱沐對上視線的剎那,他凝重的表情霎時鬆懈,無奈地眯了下眼。
在他身邊,一位龍師站在窗前,是風浣。
一個身著甲冑的十王司判官立於角落,與陰影融為一體。
這三人均是屏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也沒移動,跟三尊石雕一樣。
最令鬱沐心跳加速的倒不是這三位,而是景元身側的一個投影機器。
機器分五個屏,兩個有人像,剩下三個只有‘通話中’的字樣。
最左側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笑眯眯老頭,由於對方活得久,鬱沐在帝弓七天將的名冊上見過。
燭淵將軍,懷炎。
中間三位沒有臉。
最末尾的是一位白發狐人,眉眼英氣、目光如電,她見鬱沐朝自己望來,一撩長發,笑道:“時候恰好,景元還真是能掐會算,既然我們的受害者醒了,審問就可以開始了吧?”
審問?誰。
我嗎?
鬱沐思緒驟停,把腦袋往枕頭上一放,緩緩又把眼皮合了回去。
起猛了,六個將軍,一下見著三個。
還是再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