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瀛張了張口,見容青已經在挽袖子了,還是閉上了嘴,幫著容青將袖子挽好了。
容青低著頭,從臺面上拿起了一顆水靈的小青菜,“幾百年沒碰這些東西了,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可別嫌棄我。”
他說這話時,語氣淡然,眉眼卻柔和了起來,看得白瀛不自覺地收了聲,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半晌才綻開了一抹笑,眸光瀲灩。
“不會。”
等到鮑魚紅燒肉燉好了可以出鍋時,天色也漸漸昏暗了下來,暮色四合,酒店裡的路燈已經被開啟了。
除夕夜,沒了往日顧客來往時發出的喧鬧之聲,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一桌年夜飯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將菜品擺上桌了。
烏霜貓在角落裡,正和最後幾道菜作鬥爭。
那幾道菜並不是烏霜獨自準備的。
開玩笑,他一隻從小就被國師府的其他貓貓們寵著長大的,對於貓貓們來說還是幼崽的小貓咪,怎麼可能會做飯。
他能做的,不過是幫著洗洗菜,切一切,撒點調料罷了。
做菜的是秦厭。
秦厭作為白泱的親衛,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所受到的待遇也比一般的親衛要好上許多,白琬和祝明舒知道秦厭對白泱忠心,一直護著白泱,對秦厭也頗為照顧。
按理來說,秦厭應該是不太可能會做飯的。
可秦厭在被白泱撿回去之前獨自一人生活的時候,總得讓自己填飽肚子,多少也被迫練了些廚藝出來。
在妖族時,有幾年除夕,他也跟著做過幾道家常菜。
廚藝普普通通,做出來的菜算不上多麼精緻,但也是一份心意。
秦厭本來是不需要烏霜來幫忙的,但烏貓貓在廚房裡轉悠了一圈,別的人他不熟,也不敢往殿下身邊湊,只好跑到了秦厭這邊,說要幫他備菜。
切菜是不會切的,洗菜也是將菜葉子洗得坑坑窪窪,勉勉強強像是那麼回事罷了。
秦厭正忙著看著鍋,想著這也許是他和殿下一起過的最後一個除夕了,做起菜來格外認真,一時間也沒顧得上烏貓貓,不知道可憐的食材們都受到了怎樣的摧殘。
“好啦,我都處理好了!”
烏貓貓端著那些洗幹淨的菜給秦厭看,黑色的貓耳還得意地動了動,“怎麼樣,我就說我自己能行吧!不過是洗個菜而已,難不倒我的啦~”
秦厭聽著他這叭叭叭一頓自誇,被迫抬起頭。
只見菜盆裡那些菜葉子,被不知輕重的烏貓貓撕開了好大一條口子。
幾乎都要裂成了兩半不說,連葉子都不能稱得上完好,都快被小貓爪子給揉爛了。
秦厭:“……”
秦厭沉默了。
他對著這盆菜葉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長久的默然,讓烏貓貓心裡“咯噔”一下,小聲道:“……怎麼了?這菜,有什麼問題嗎……”
他不是都把菜洗幹淨了嘛,秦厭這麼這副表情呀。
烏霜的眼裡滿是不解,他哪知道,這洗幹淨是洗幹淨了,就是差點洗爛了。
秦厭見烏貓貓的小貓耳都已經耷拉了下來,連尾巴也低垂著,便不忍心說他洗得不好了,只道:“沒有問題,你洗的很好。”
算了,沒關系,反正菜也是要進鍋裡炒的,大概……炒炒就看不出來了吧。
話音剛落,烏霜圓圓的貓兒眼瞬間便亮了起來,“還有什麼要洗的嗎?我再幫幫你!咦,是不是邊上的這盤……”
秦厭倏地捏住了烏霜躍躍欲試的貓爪子,在他疑惑抬頭時,隨便找了個藉口,“我見郎澤他們好像在幫著將菜擺上桌了,你要不要去幫幫忙?”